如果华胥注定不会给他想要的回应,那就这样一辈子吧,纵马江湖,快意恩仇,春来他为华胥撑伞,冬日华胥嘱他添衣,若能不经意偷来一个吻、一个拥抱,那便足以让他慰藉许久了。
更多的,他不敢想了。
徐应明:“……”
哦天哪,他说得这么直白,我要怎么装傻呢?
话至此处,谢逢秋也恍然惊觉,身边还有一个不明就里的局外人,连忙开口解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徐应明呵呵一笑,善解人意地开口:“我懂我懂,谢学子和华胥学子这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我不会想歪的。”
“……那就好,呵呵。”谢逢秋放心了。
他想,这人真笨呐!
徐应明想,真令人头大!
过了扶风城,距离邀月便不算远了,华胥本来也没真的生气,只是略微被刺激到了,谢逢秋再稍微哄两句,这股别扭便很容易被将拧回来,他喝了一口谢逢秋递过来的水,没好气道:“所以?我醉了你为何不送我回房?”
这会儿哪能说心里真实的想法,谢逢秋一脸正色,君子似的说道:“你喝醉了到处乱跑,我怕晚上闹腾我拦不住,就只能牺牲自己了。”
华胥:“……是吗?”
他回想起初醒时被箍住的手腕,便觉得谢大傻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于是点了点头,递回水囊,冷哼道:“暂且留你一条狗命!”
谢逢秋:“……”
行将一日,终于远远望见云雾缭绕的邀月之巅,半月奔波,总算是尘埃落定,散落各地的游子如游鱼入海,纷纷归家。
华胥等人委派任务距离远,算是最后一批,谢十六他们已经回来数日了,一见面便拉着谢逢秋叽叽咕咕,讲述各自经历,到激动处甚至手舞足蹈,不能自已,谢逢秋也不甘示弱,及至赞美之词地描绘了他与华胥的英姿,用词之夸大,仿佛他们打的不是一个普通魔头,是个成了精的千年大妖怪。
对于神晔的离去,华胥并没有多作解释,那人本身带着任务而来,若说得太直白,反而徒增烦恼。
他们这桩委派与书院最初的判定有很大的出入,想来也是那位魔头低调的作风给了他们很大的错觉,按照规矩,华胥需要前往理事长老处,详细汇报任务细则。
入殿便是书山卷海,白胡子老头隐在卷册之后,正登记记录着,见他进来,笑眯眯地探头打招呼,“来汇报的么?过来,先坐吧。”
如果谢逢秋在此,一定能认出,这一脸猥琐之气的糟老头子便是他们入院之前最为熟稔的那名廉丹长老,后者总是故作高深的笑着,但菊花般布满纹路的脸庞和过度瘦弱的身躯总令人生不起尊敬之感,跟邀月大多仙风道骨的长老们都不一样,他平易得有点过于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