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探,如果有丹陆人出现,立马来报。”他指着刚才进帐的密探说道。
密探恭敬地退出,在将要上桥的时候,恨恨地看向赫炽金人的营帐,他本是姚威的亲兵,在丘壑中,目睹无数战友丧命,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这些赫炽金人,他恨不得手刃大营中的男子,却为了大局压制心中的怒火,赶回丹陆军驻地报信。
由于破军的一丝神力,他来去如风,只是一炷香时间便赶回丹陆军驻地,垠渊和奎山在这时候赶到,听完赫炽金人的计划后,他们一起看向姚威。
神族作战,皆是以神力相拼,即便是大规模战役,依旧是以神力为尊,而没有强大力量加持的人族,除了依靠人力优势外,还要依靠精密的作战计划,以及料敌先机的智慧。
姚威与姞远商量一阵之后,觉得大军就驻扎在此地,他两人先分头行动,赫炽金人以野兽为武器攻击敌人,需先打击击垮一部分野兽,动摇他们的军心。
“王上,臣和姞远决定,他先带上军中会术法的军官们前去袭营,若能解决敌军一部分野兽,将大大削弱他们的士气,臣则率领五千精骑突袭大营,两面夹击之下,虽不能全歼赫炽金人,也能重创他们。”姚威将作战计划告知垠渊,等待王的指示。
“姞远那一众人我自是不担心,正面袭营这一队人马,你确定五千人能敌得过赫炽金人数万大军,还有那许多野兽?”垠渊沉思良久,觉得此法虽然妙,却不妥当,若撤退不及时,很可能五千精骑被敌人尽吞。
姞远一听,寻思王的担忧不无道理,自己和军官们身在高处,即使遇到险情,凭借自身的术法也能快速脱困,便说道:“要不臣先前往,左长君大人率领大军随后前来。”
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垠渊只觉脑袋嗡嗡响,抛下一句“你们自行决定”之后,就进入大帐中坐下。
紧跟着进帐的奎山,瞬间读懂了垠渊的意思,默不作声将一壶酒递过去。
美酒在前,也无心思饮用,垠渊连连摇头,叹息着:“若是弥泱知我昨夜下令屠杀那些林中人,会不会怪我?”
“我听说弥泱尊上对待靖边军,可不比您昨夜仁慈。”奎山幻化出玉杯,给他斟满一杯酒。
此时才进帐的破军虽然对靖边军之事不甚了解,在得知垠渊的担忧后,顿觉有些好笑,这担忧纯属杞人忧天,神族不能干预凡人之争不假,但万事也不是绝对,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上,处决对手,这是保护己方的正常举动。
但这些担忧都不如担心远在少阳的那位怪罪荒谬,弥泱或是不会插手这场斗争,但她身上,何时有过仁慈二字,在她眼中,神族之下,万物生灵一致,和睦共处是她的意愿,庇护人族,不过是因为一些远古恩怨,若与神族为敌或是挑起事端,不管什么族群,都难逃神罚。
昨日之事,本因林中人毁约而起,况且他们还利用非正常手段控制灵兽,若是让她知晓此事,林中人的下场恐怕更惨,垠渊尊上啊,您与她同生,心意相通,岂能不了解弥泱尊上的脾性,破军一边憋笑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转移视线。
“你和奎山看到的那头异兽,当真从未在大地上见过?”垠渊心下稍微宽松了些,端起玉杯,饮了口酒,问起异兽的事。
“正是。”破军立刻严肃起来,抬起手慢慢在案几上画出带有双翅,身似白虎的异兽,“大致就是这样,我们在云海中,并未仔细看清,当时异兽载着两个人飞到赫炽金大营中,那两个人应该就是赫炽金人的首领。”
凝视着案几上闪着银光的图案,垠渊的目光扫向一旁的两位神君,手指在图画上方,他说道:“你们不觉得这很像穷奇吗?”
“这绝对不是穷奇。”接着吗字的尾音,破军脱口而出,“穷奇比这头异兽庞大数倍,我看倒是更像长了翅膀的白虎。”
穷奇并非通身雪白,而且那群太古时代就存在的凶兽,早在十万年前就族灭于绝苍剑下,怎么可能十万年后又出现在大地上,还变得如此温顺。
“除了穷奇一族,还有哪个族群的兽类血液是绿色,还散发着恶臭?”垠渊不动声色地问道。
“尊上的意思是,林中人喂给白虎幼崽的东西,正是那头异兽的血?”奎山虽然也做过这种猜测,但他无法肯定真相到底如何。
垠渊迟疑了一阵,轻轻摇头,能控制野兽心神的绿色血液,带有腐蚀性的毒素,再加上破军勾勒出的图画,点点滴滴都把那头异兽和穷奇联系起来,但丧生于绝苍剑下的一切生灵,魂飞魄散,化作灰烟,绝无复生的可能。
或许这只是巧合,那只异兽是极少见的某种生物,一切猜想只能等大军和赫炽金人正面交锋,亲眼看到那头异兽之后才能证实。
借助术法,姞远一行五十人已经来到赫炽金人的大营后方,赫炽金人将军营安扎在距炎谷南岸不到三里的地方,他们在森林中生活惯了,南方又炎热,他们平日席地而坐,倚靠林木休息,因此只搭建了极少的军帐放置兵器,供自己的族长们休息。
营地前后方都有一人高的木栅栏,木头削尖,以防有人偷袭,大营后方树下的围栏中,有成千上万的野兽在休息,姞远目光扫过,野兽只有四种,正是熊罴虎豹那四兽,其中没有一只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