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潇觉得这些招数有些损,但还是答应下来。
七月底的一天,他休沐不当值。
换了身富家公子的衣裳,由母亲照着父亲年轻时的模样打扮一番,骑着高头大马去了孟府。
以前的孟府叫府,现在孟家无人当官,就只能称作宅子。
林正潇到的时候,孟家大门前空无一人,他径自走进去,直到二门才有个人影正倚门晒太阳。
他上前打招呼才发现,此人就是他的舅舅孟正邺。
他的头发全白了,身形也佝偻起来,穿着普通的细棉布衣裳,身体蜷缩成个虾米状。
太阳已经很大,他也不嫌晒得慌,闭着眼睛像睡着又没睡着。
“孟大人?”
唤了三声才睁开眼,他努力皱眉半晌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你是……”
人影逐渐清晰,孟正邺突然瞪圆眼睛往后退步,整個人就像受惊的猫,疯狂炸毛。
“你是人是鬼,你为什么要来缠着我?”
“镇岳,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死不瞑目,可我也没办法”
“镇岳,你都死了这些年还不肯放过我?”
“你到底要怎样?我求你饶了我,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这辈子求你饶了我……”
孟正邺脸色愈发凝重。
姐姐的意思,叫他来看一看能否吓一吓孟家,诈出他们的家产底细,想法子让朝廷全部查封。
把他们逼入绝境后,再逼他们吐出全部真相。
到时候她再求皇上重新审理当年的案子,当着文武百官乃至全天下的面昭告父亲无罪。
姐姐的想法虽然笨,也绕了个大圈子,可也是唯一有效的法子。
万万没想到,孟正邺看见他这张脸就吓成这样。
当年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
少年脸上血气翻涌,两手逐渐画掌成拳。
“舅舅?是我,我是正潇啊”
“你不是,你就是镇岳!”
林正潇一靠近,他就疯了一般。
仅剩的几个下人见到情况想来看看,转头一见林正潇的衣着打扮,再看看自家主子穿的。
他们立刻低头装聋作哑走过去。
‘这不定是哪个富贵人家以前受孟家欺辱,现在来讨债的’。
‘咱们还是不得罪贵人了’
‘就是,指不定哪天孟家就没了,咱们还得落到人家手里讨生活”
‘走走走,不管了,没看见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