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文闻言一喜,忙道:“不会不会。陆兄能来,便是大好事,我怎么会感到厌烦呢?”
陆渊拍板:“那就这么决定了,日后有闲暇,我就来寻孙兄游玩。”
就此,两人定下了来日相聚的约定。
……
接下来一段日子,孙思文家中门庭若市。
镇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挤破了门槛的往新举人家中拜访。
甚至就连先前拜访后,就疏远孙思文的那个许策,此时也舔着脸赶了上来,也不敢称他“孙兄”了,而是改为了一口一个孙师,一副恭敬谦让的模样。
县里面一些达官显贵、文人士子,在听闻县中出了一位新举人后,要么是亲自上门拜访,要么就请下人送来仪礼,作为庆贺。
以往门可罗雀的孙书生家,仅仅只是多了个举人,就变为了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世态之炎凉,人性之现实,展现的淋漓至尽。
而孙思文光是为了接待这些访客,就足足花了大半个月,一直等到腊月到来,才总算稍稍得了口歇。
然后他就来寻陆渊吐槽了。
镇外梅林,素雪裹了一片,梅树枝杈上,已经有些许花包从苦寒中生长出来。
两人约在林间,一边赏着雪景梅花,一边烹酒畅饮。
“以往人们总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现在我总算是明白这一点了。”
孙思文一脸看透世事的模样:“自我中了举人,以往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同窗同期,听都没听过的远房亲戚,甚至还有县内的“同乡”,全都一窝蜂的跑了过来,跟我叙什么情谊。
我和他们有什么情谊?
无外乎是看我中举发达了,想要来讨个好处罢了。
还好,除了那些穷亲戚外,其他那些县内的士绅豪族,倒是给我送了不少仪礼。
零零总总算下来,竟也得了三、四百两银子?
难怪人总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世道……”
孙思文叹了口气。
对于这种现象,他也不知是该喜该怒,甚至都不知自己它日,会不会也变成其中一员?
陆渊拍了拍他肩膀:“孙兄只需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其它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是啊,做好自己就行了。”
孙思文抬起头,看着陆渊,笑着说道:“其实今日相会,我也有一事要和陆兄说的。郡府的任命下来了。我已经补了洞庭郡常宁县学谕一职,从九品。
任期下来了,明年二月初入职。等过了新年,就要去上任了。”
学谕主管一县学子学业,你可以把它看作县学校长。在学谕上面,还有教谕一职,正八品,主管全县学子学业、民风教化、文庙祭祀等职责。
学谕就是教谕的下属和副手,算是真正的微末小官了。
陆渊闻言,略略愣神:“洞庭郡吗?”
洞庭郡,就在豫章郡之西,两郡相邻。在那边任职,还不算太远,总的来说是个比较好的位置了。
这倒是方便来日自己去找对方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