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渊止住了声。
赵承治忽地推他,“表兄!你允了母亲要伴朕的,你怎能走!你走了朕怎么办?你让朕一个人怎么守得住这江山?”
“陛下,微臣应下的是守住大齐,”高庭渊望着他,“大齐不在了。”
赵承治一下呆住,脚下不断往后退,直退到台阶旁绊倒在地,他支着手,哭的惊慌失措,“母亲走了,老师走了,如今你也要走,你们这些人都只顾着自己,你们走的决绝,何曾为我想过,我失了你们,我难受的不知挽回,你们呢,你们有念过我吗?”
“微臣入域西不是逃避,大月氏人嗜杀,就算这次咱们侥幸打退了,待主帅一离开,他们还会寻机窥探,微臣镇守在那里,是杜绝他们入境的可能,”高庭渊看着他哭,也不走近,口中与他说着道理,“兵部今年征兵已结束,要说有事,都是些杂碎小事,微臣一走,您可以调肖无宴入兵部,他这人圆滑,从上到下都能打到一起,他进兵部对您更有帮助,微臣虽不在朝中,但不代表微臣进了域西就不理朝中事,您若需要微臣,微臣亦可带兵回京相助。”
这话果然有效,赵承治听着停止了哭泣,他抹掉泪,又坐回到座椅上,他软和声道,“表兄,这句话朕当真了。”
高庭渊抬起头,直对着他的眼道,“微臣仅听陛下差遣,绝不存歹意!”
赵承治满意的露出了笑,“朕不阻你,你想去就去吧。”
高庭渊唇角下塌,声音低沉,“陛下,过域西经方家村,让微臣送她一程吧……”
赵承治顿首,眉头凝出伤,他扬起手臂挡住眸子,过了很久,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高庭渊自请入域西,黄昏时,高仲瑾向宫里递了折子,言明要高庭渊袭爵,赵承治两相计较,直接封了高庭渊做襄西王,将域西赐给他做了封地,自此也算是给他一个彻底的归结。
高庭渊携家出京,赵承治调了八万兵跟随,他们停留在方家村,让那棺木入土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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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西王府坐落在茶西州。
聂珏抱着小骁骁在院里荡秋千,看着不远处的九儿和戚婉埋头种花树,道,“天儿冷的很,等暖和了再种也不迟。”
“这香樟树和甘棠树得快快进土里,北方气候寒,它们有土能保暖,”戚婉扶着树枝让九儿埋土,“您要不然先去屋里,外头冷。”
聂珏下地,她抱小骁骁有些吃力,一边的奶妈忙接过孩子先进屋去了。
聂珏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走到她们跟前,看着那香樟树道,“长这么大了,往前才在我腰边。”
九儿怕她受凉,按着她的肩推她往屋里走,“您回屋里待着吧,王爷要回来瞧见您冻着,得说我们。”
聂珏拿手指往她脸上戳,笑着回屋里歇息了。
她才出月子,懒得很,一睡下去就昏天暗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意退散,聂珏感觉有人在吻她,她举起双手挂在那人的脖子上,微睁着眼,张启细唇与他缠绵,“岳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