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圣见状,立刻大叫道:“柳宗主威武!!”
柳尽晚微微一笑:“承让了。”
可很快,她便又完全笑不出来了:
方才那道被她劈开的结界,犹如一道伤口一般,此刻正飞速愈合着。一眨眼的功夫,结界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柳尽晚大惊失色:“什么?!”
“这,这这……”冯文圣也跟着傻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转头:“老萧,你刚才说见过差不多的东西,是在哪里啊?!”
萧如珩张了张口。
此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陌生:“在……魔界。”
“你听说过九重血眼么?魔界最深处,魔主所居之处。”萧如珩低声道,“——那里的光景,便如你此刻眼前所见,毫无二致。”
“……师弟……师弟……”
嘈杂声里,谢长亭感觉有人在抓他的衣角。
他低下头去。
赵识君方才还是惨白的面色,如今已成了一片死寂的灰。粘稠浓黑的魔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那件事……我当真不知情……”
“我不知道……他带你回宗门,从头到尾,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我以为,他是想救你……”
谢长亭:“你快死了。”
他恍惚了一瞬。
这句话很熟悉。
对方似乎也曾对他说过。
赵识君点了点头。玉剑钉死了他的心脉,此刻他已是奄奄一息,回天乏术。
“闻竹负你,我亦负你。可我和闻竹,那时……都是真心想要救你……”
他挣扎着,继续道。
“不论你信不信,师弟……那时……我也曾……真心喜欢过你……不掺一丝杂念……”
“到底是……有缘无分……”
谢长亭闻言,眉头轻轻一皱,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开一步。
赵识君面上顿显痛苦之色。
片刻后,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生生拖着身子,朝前爬来。
可玉剑分明已钉死在地上。
如今,又随着他的动作,一寸寸刺入他的骨肉之中。
“快走……快走……现在走还来得及……”魔血不断地自他的口中淌下,“让时轶,带你走……他绝对还能走掉……你不是,师父的对手……那些书信……都是他亲手所写……并非是我伪造……”
“他威胁我,不这么做……他就要取你的性命……这十六年,都是这样……他一直,操纵其中……我的魔脉、魔念,皆拜他所赐……做了太多错事,却又逃脱不能……”
“有些事,我说不清……时过经年,方幡然醒悟……”
“骨头……”赵识君已是气若游丝,“他想要……你的……骨……头……”
谢长亭像是终于动容。他神情一顿,道:“别说话了。”
赵识君听了,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