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未到感激涕零的程度。不知萧如珩本人听见了这番话,当是如何心情。
“等见了面,你便自行去问他吧。”见他茫然,时轶带着几分得意地笑了笑,“青丘之事,他可是应知尽知。”
他顿了顿,目光再度落到赵识君身上,语气轻松:“哎呀,忘了这里还有个碍事的——方才的话都教他听去了,不如我们现在便将他除去,以绝后患吧。”
说着,又摩拳擦掌地摸上腰间长剑。
谢长亭:“……”
他手中握着锁链,从一旁的烛台上端起火烛来,便要朝地宫被黑暗隐没之处行去。
“你当真要去见赵著?”
听见父亲名讳,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赵识君忽然颤抖了一下,周身蜷得更紧。
“是。”谢长亭并未回头。
“你这么走了。”时轶道,“便不再追问我为何跟来此地?”
谢长亭想了想:“你不是为了替萧宗主递口信么?”
时轶:“…………”
时轶:“先前你说的那些事。”
“?”
“我愈想,愈觉得不高兴。”时轶慢慢道,自后方朝谢长亭走来,直到当着赵识君的面、绕至了谢长亭面前,明晃晃地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他微微俯下身来,以至谢长亭不得已向后退了半步:“便总觉得要来同你辩个清楚——我好心好意救你性命,落到你口中,为何你我却成了‘萍水相逢’的关系呢?”
谢长亭:“……”
对方身上压迫感十足,似是要从他口中逼出一个答案来。可逼得越紧,此刻他越想退缩。到了最后,他只是微微侧开一点头:“若你想说的只是这个……”
“好。是我想见你。”
时轶忽然道。
他敛去面上笑意,语气中没有半分要开玩笑的意思,目光直直落在谢长亭身上。
谢长亭极不适应这般严肃的对方,好似从他口中说出的一言一语,都是万分郑重。
“这样总行了么?”时轶有些无精打采,周身气场也随之放松下来,他蔫巴巴地说,“你一走我便想见你,于是接着就追上来了。感觉自己没什么骨气,始终没有抛头露面。谁料路上看见你和这玩意走在一起,心里便不高兴了。是我想你,是我想见你——这样说,你愿意听了么?”
谢长亭心跳不受控制地落空一拍。不知为何,气氛明明不如方才紧绷,他却没来由地有几分紧张,以至于开口时,前所未有地磕巴了好几下:“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做什么?”
“啊,你可真是——”时轶烦躁不安地抓了把头发,瞥了眼一旁的赵识君,“好不容易才追上你,你能不能先别这么急着从我面前走开?”
谢长亭心中砰砰,被他说的有几分慌乱。
他顿了顿,试图厘清自己眼下之事:“可我总不能由着他继续留在这里。此地阵仗极大,事态非小,他又是真人亲徒,当交由真人处置。连同赵闻竹修转丹之术、犯下杀业一事,也当如此。我既然亲手杀他次子,自然也会同他交代清楚,以免又如同先前一般,落下不明不白的罪由。这两件事都须公之于众,真人盛明,自然会……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