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轻举妄动。”他冷冷地威胁到,“否则……”
然而赵识君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攻击的意图来。他双手垂在身旁,呆呆地看着谢长亭。
好半天,他喃喃道:“你骗了我。你说你……说你不使剑的……”
“废话少说。”无极剑锋又进了一寸,“收起你的动作。我——”
赵识君却毫无征兆地朝他的脖颈处伸出手来。
谢长亭一惊,立刻闪身退开。可对方好似预料到了他的躲避,不管不顾地扑身过来,右手用力地一抓——
抓住了他方才弯腰时、滑落出领口之外的一截红线。
可还没来得及抓出红线上到底系着什么,手上又是一疼。
无极剑锋深深地刺入他的右臂之内。
刺破皮肉,触到坚骨,刺在他那些千百纵横的伤痕之上,刺在那道经年累月、总难磨灭的旧伤上。
赵识君缓慢地抬起眼来。他的嘴唇颤抖着。
而对面的人眼神很冷,神情陌生,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赵识君深深地凝视着对方,想从他身上找到一星半点熟悉的痕迹。
可最后他张开口,吐出的却只是一口血来。
他面色惨白,苦笑出声:“我完了……”
“我完了……我们都、完了……”
“你和我……都完了……”
谢长亭拔出剑来,退后两步。他望着赵识君,看他又吐出一口血来,心底忽然泛起一丝寒意。
不对。
不对劲。
此处的所有动静,方才气势如虹的耀目白光,根本不可能是区区一个赵识君所能造出来的势——
“谢长亭。”脑海中忽然响起时轶的传音,“退后。”
谢长亭本能地退后。下一刻,一阵极强的力量在整个地宫上爆发开来。坚不可摧的地宫好似一张薄纸,被人轻描淡写地用手指戳出一个洞来,霎那间天光大亮,所有人几近睁不开眼。
此时此刻,有人缓步自坠地的碎石后走出。
脚步一声一声,踏在地上,与曳地的衣袍沙沙声一道,回荡于整片地宫之内。
片刻后,脚步声终于止住。
不待谢长亭看清,巨大的威压之感便铺天盖地袭来。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幼时,回到了高高的上善门主殿中,那时他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珍而重之,三拜殿上高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