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天气渐凉。
市局不远处的附中正在举行秋季运动会,加油稿一张接一张地念,听得钟意嘴角翘起。
手机来了电话,是号码陌生,她到僻静处接起。
听筒那边只是“喂”了一声,她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耳畔。
“钟意姐姐你好,冒昧拨打你的电话,非常抱歉。”
“关于杜子腾,我有话想说……”
女孩的声音很虚弱:“我去年秋招进入现在的公司,杜子腾是大领导,他对我一直很关照……有一次出差应酬,对方想灌我酒,杜子腾帮我挡下,所以离开的时候,我上了他的车……”
电话那边,有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第二天早上,我觉得好脏,拼命洗澡……我没有证据啊……我没有证据怎么办……”
阳光晴好,远处举办运动会的附中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来自最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
钟意如坠冰窟,不知如何安慰:“你敢告诉我,已经很勇敢了。”
伤疤撕裂一次,也无所谓撕裂第二次,她说话是惯常温温柔柔的语调:“在杜子腾手下任职期间,我也曾经被他性骚扰,他以应酬之名对我动手动脚,以出差之名试图对我侵犯,可笑的是,全公司的人不敢得罪他,看他脸色行事,最后被逼到离职的是我。”
电话那边的哭声微微一滞。
钟意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陷入掌心:“如果哪天你想找人聊天,可以打这个电话。”
电话挂断,她人像在数九寒天走了一遭,止不住地颤抖,手指被抠破皮,疼得钻心。
而电话那边,身后猛然出现的男人像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他粗短的手指掐起女孩的脖颈:“你跟谁打电话了?”
女孩面如死灰,拼命摇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男人手上不断用力,像是要掐断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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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好像在黑漆漆的隧道中行走,终于看到了来自出口的一丝亮光。
自从与杜子腾相关的受害者浮出水面,沉重的罪恶感快要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不想再在最幸福的时刻想起那个在经历痛苦折磨的女孩。
她想快点结束一切。
等一切结束,她要直接告诉顾清淮我们结婚。
不管浪漫不浪漫难忘不难忘,她要和他结婚。
因为那个电话,钟意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好在那纤细身躯被宽大衬衫罩着,并不明显。
她去刑侦支队告诉民警女孩松口,然后找到喻行:“上次地方电视台的陈云来采访,你是不是留了她的联系方式?”
喻行拿出手机:“你是说上次代替姜惠来采访眼睛粘在队长身上的那个小记者?”
眼睛粘顾清淮身上没关系,但是撞见她强吻顾清淮就很有关系。
钟意的脸莫名热了下:“嗯,是她。”
钟意通过陈云,拿到了姜惠的联系方式和居住地址。
地址显示,姜惠的家在车站附近最乱的那条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本市的“贫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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