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鬘看我一眼,笑着说:“等下,我闭目养神一会儿,得捕捉这个气味的样子。”
“好——气味也有样子吗?”
“当然,会呈现出不同形象来的。比如你的气味,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动物?”
“对,就是人间的动物。”
“那我会是什么动物?”
“霍加狓,听说过吗?”
“啊,我会是那种四不像的动物?”
“对啊,我哪里知道,我把形象和你们语言里的名字对应起来很难的——刚才这个尚卫民呢,他的形象是——”华鬘又重新把眼睛闭上,我看着她的眉头紧皱,“一头西猯。”
“啥?你想到的怎么都是这种冷僻的动物?”
“我初来乍到啊,哪里知道什么动物冷僻,什么动物不冷僻!”
“你提到的这两种动物,要是跟一百个人说,估计九十九个不知道。”
“那不还是有一个人知道嘛。”
“知道的那个人就是我……”
“哈哈,”华鬘笑了,“所以说,我真是撞了狗屎运啊,没想到来人间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你,说什么你都懂。”
霍加狓和西猯,这两个名字看着奇怪,但却不是《山海经》里的异兽,而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实实在在的动物。
霍加狓是现在生活在刚果热带雨林里的一种动物,身材和毛色像小号的长颈鹿,但身上却长着斑马的条纹。在古埃及的壁画里就有这种动物,而且原始部落的居民也知道它的存在。但直到一九零九年,来自欧洲的猎人才捕获了第一头霍加狓。
传说这种动物十分警惕,每天大概只睡五分钟就够了。
华鬘说我像霍加狓,但我可不想每天只睡五分钟。
不过,最近她和沈喻来回互换,总在零点“换班”,每个人苏醒过来都要闹腾一番,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样想想,自己也快成霍加狓了。
至于西猯,则是拉丁美洲草原上一种像野猪一样的动物,它长着獠牙,还分泌臭腺,想起来还真的跟尚卫民的形象有点般配。
我拿起那根头发,朝她晃晃说:“那这根头发有气味吗?那气味的样子像什么动物?”
华鬘使劲嗅了嗅,不高兴地摇头说:“气味太小太轻微了,不能分辨得那么仔细。非要我说的话,好像是戴胜吧。”
“这种鸟还常见一些。”我笑着说。
“这头发肯定是那个女人的!”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也带着同样的淡淡的气味!”
“别闹了,沈喻的形象肯定不会是臭乎乎的戴胜。”戴胜鸟是佛法僧目的鸟类,长着羽冠,十分漂亮,但它的尾腺却分泌一种黏糊糊的油状液体,闻上去味道十分古怪。
“那你和花里胡哨的霍加狓有关系吗?”华鬘抬起头,笑呵呵地问我。
我一时语塞。
华鬘说得“辨香”虽然玄乎,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并非特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