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夏川……
钟弥想起这个姓氏,她的现任丈夫会不会就是那个议员?
虽然不了解日本的政治,但想想也知道,这个阶层的人也讲究联姻,结合都是建立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的。想不到,一个政要人物,会跟中国女人结婚,这不仅需要魄力,更需要实力。由此,钟弥都忍不住对温徒的那位继父,产生出一点好奇来。
“钟弥,”温曼问她,“你来大阪几天了,都去过哪些地方?”
钟弥说了,其实也就是昨天下午到的,除了民宿周围,就没去过别的地方。温曼便开始认真规划起带她出去玩的路线来,对温徒的事情则只字不提。好像她招待钟弥,跟温徒完全没有一点关系。看出钟弥有想推辞的意思,她还立刻找好了理由:“钟弥你不介意吧?近来我先生的事务所很忙,阿绫也要上学,我一个人太闷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找你这个小姑娘陪我玩。”
“啊,我……我不介意。”于是钟弥婉拒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夏川太太,你一点也不老。”
温徒是在她们去箱根的时候到的,风尘仆仆。
热腾腾的泉水蒸得人思绪慢了几拍,钟弥在汤池里泡了十来分钟后,穿着浴衣出门,呼吸到的空气都是泠冽的。
温曼领她去餐厅吃饭,脱了木屐走上榻榻米,钟弥盘腿坐下,低矮的小方桌上用小铜锅炖着猪肉白菜,旁边的烤架上烤着几片河豚。
泡过温泉,钟弥整个人有种宁静的舒适感,心情很好地听温曼跟她说泡汤的好处,这时,一阵轻轻的脚步踏着榻榻米走近,温曼抬起头,说了句:“来啦。”
“刚下飞机,从机场开车赶过来。”温徒又走了两步,他是在钟弥那一边坐下的,面朝着温曼。
他们见了面,没有互相问候,仿佛已经有了种默契。钟弥没看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黑色西装的一角,整洁熨贴。
温曼看着两人,笑了笑,模样看上去确实登对。
“怎么想通不染白发了?”
“上次回去就剪了。”温徒双手接过一杯茶,恭敬地喝下。
穿着和服的服务生盛来了白米饭,温曼问:“吃过饭了吗,一起吃吧?”
“在飞机上吃过,还不饿,你们慢用。”温徒却只是坐了一会儿,他起了身,退出餐厅。
温曼看着他离开,跟钟弥笑道:“这个孩子不爱说话,像我先生。”
母子两个的关系好像是有些生疏的,或者说,是寡淡的。
温徒这个人表面上跟人总有距离,却会把真正在乎的都放在心里。
钟弥对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并不意外。
陪温曼用过晚饭,钟弥回到自己的房间,服务生已经在她出门以后进来铺好了床,她走过去躺下,放松地舒展身体,翻了个身趴着,拿出手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