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脸色沉重地道:「我也听说了,由此可知这一趟更为扎手,就算是把点子放倒下来,还得防备道上的同行黑吃黑拦了去,所以我打算不动声色,悄悄的吃下来,假如叫人先得了手,我们再跟着照吃下来……。」
「那怎么行,人家难道不认识我们?」
胡老大冷笑道:「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头巾里藏知了——鸣(名)声在外。听过我们名字的人不少,见过我们、认识我们的人却不多,只要我们小心点,万一得了手,就处处提防,见人先下手为强,应该过得去的,可是叫你们那么大吵大叫,那还有个屁用。」
秦明倒是能屈能伸的,一听忙陪笑道:「胡老大,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我是不知道,以后听你的好了。」
说完又朝夏志昌道:「小兄弟,你也是道上的。」
夏志昌道:「不是的,只不过凑巧跟王胖子走在一起,所以对三位谈的那件事清楚一点。」
秦明看了他片刻才笑道:「我明白了,小兄弟,你虽然不在道上,可是也想趁机会发笔小财对不对,没问题,小兄弟,只要你能出得上力,我们不会少了你一份的,但是你要听明白,你必须是真正出得上力。」
夏志昌笑道:「当然了,我跟那个点子照过面,认得出他来,这个岂不是比什么都管用。」
胡老大道:「你跟点子照过面?」
「是的,我一路跟着他下来的。」
胡老大却很精明:「慢着,你说王胖子跟刘球兄干上了,那时候点子也在吗?」
「在!他就在一边看着他们打架的。」
「刘球拚下了王胖子,没对点子下手吗?」
「没有,他还跟对方称兄道弟拉交情,说要保护对方同行,邀他到积石崖去呢!」
秦明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呢?」
胡老大冷笑道:「这还不明白,那是他虚情假意,把人哄到积石崖,他再下手,离西宁就近了,带一个活的人,总比带一颗脑袋方便多了,他可以把人杂在他手下的弟兄中间,不声不响的带了走,免得别人动心思。」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小伙子答应了没有?」
「没有,他大概也看出刘球心存不轨,所以没有答应。」
「这么说来,这小子也挺精的呢!」
胡老大道:「若是个很容易放倒的雏儿,事主也不会化大把的洋钱,买动这么多的高手去对付他了。」
秦明这一次倒是乖乖的接受讥嘲,他大概也知道事情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不是独力能干得下的了,于是他换了口气道:「小兄弟,以后呢?」
夏志昌道:「以后到了大青岭,那个王胖子也串通了孙老虎,在路上布下了陷阱拦截。」
胡老大忙道:「孙老虎这个人我只听说过,手底下倒不怎么样,他的妹妹外号叫辣手西施,据人家说很有两下子,腰里一管枪又准又狠,放倒过不少知名的好汉,他们有没有拦截下来?」
夏志昌摇摇头:「没有,那个小伙子很精明,路上的陷阱没坑住他,反叫他摆下了一出空城计,把孙老虎摔下了百丈深谷。」
听的三个人都啊了一声。
小马急问道:「那个孙老虎这下子可不是完蛋了?」
「那么深的绝谷,摔下去连个铁人也砸扁了,那还有命呢,现在的大青岭大概是由他的寡妇在当家。」
这三个人对谁去当家显然不感兴趣,小马只是困惑的搔搔头:「这个点子倒是挺扎手的!」
夏志昌笑笑又道:「还有呢,那个王胖子虽然是丢了一条胳膊,可没死心,他的两个伙计也不肯放弃,三个人躲在半山的狐洞里,想要打冷枪,结果反而叫人打了两枪,伤的情形不知道,但一定是有人挂彩了。」
秦明嘴快道:「是贾桂那小子,一枪中在左肩窝上,难怪他一来就赶紧找大夫,我问他是怎么受伤的,他死咬紧了嘴不肯开口。」
胡老大笑道:「这种丢人的事儿,他怎么肯说呢?再说,王胖子看样子还没死心,他虽然打头里下去了,可能还想在路上来一下子,自然更不肯告诉我们实情了。小兄弟,你是跟那小伙子一块儿走的?」
夏志昌点点头,胡老大忙又道:「那么点子也到了万家屯了,他进了那一家?长得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