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啊。”刘年不得不佩服岳中秋对细节的观察力,如果是他,就算站好了给人拍也不会注意手机是横着拿还是竖着拿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更别说岳中秋连正眼都没看,只是通过屏幕的反射就能确定拍摄的对象。
只不过这种能力岳中秋以前从未展示过。
“我还有个事跟你说,”刘年吃完饭清了清嗓子,“就是…”
说到这刘年憋住了,他舔了舔嘴唇,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毕竟请一个跟自己关系七分朋友三分暧昧的人到家里帮着洗澡确实需要一定强度的脸皮。
对刘年来说,一天不洗澡可以,两天也勉强能忍受,但是三天以上就差不多能要他的命了。
如果他伤的是其他部位,胳膊啊大腿啊,顶多洗的慢一点;可他伤的是脚,总不能单腿蹦着进浴缸再单腿蹦出来,这个过程没有第二个人他是绝对完成不了的。
“就是,我在想,”刘年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句,努力让它听起来既能表达意思,又不容易让人想歪,“我脚不方便,要洗澡的时候你能不能搭把手,我也不是天天洗,就两天…”
“可以。”岳中秋说。
刘年睁大眼睛,岳中秋答应的这么爽快,几乎让他怀疑之前那个动不动脸红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啊,”刘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拨了下刘海儿,“那谢谢了。”
其实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洗个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经过那一晚上,他们之间再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注定会有些别扭。
但再别扭刘年也决定压在心里面,岳中秋如此坦荡,倒显得他有什么龌龊心思似的。
“走吧。”护士拔完针之后,岳中秋扶刘年坐到轮椅上,还好输液室在一楼,直接出门就行了,不用在电梯里再被关注一次。
“我第一次坐轮椅呢,”刘年一坐上去就这摸摸那看看,“这个是可以自己手动的还是必须别人推的?”
“可以手动,”岳中秋低头研究了下一体轮,“不过外面坑洼的地方多,推着走安全一点。”
“嗯,先回店里收拾一下,”刘年做了个冲刺的手势,“出发!”
岳中秋在后面忍不住笑了,刘年永远是昂扬的,有活力的,像一朵生命力极旺的花啊草啊,哪怕伤了一只脚坐在轮椅上也是这样,这也正是他最初吸引自己的地方。
到了店里,地面上油汪汪的一滩已经被岳中秋打扫干净了,只剩下灶台上几个早就冷掉的汤锅。
“这些怎么办?”岳中秋问。
“都带回去吧,”刘年叹气,“总不能倒了吧,挺贵的。”
岳中秋没多说,上前去开始打包,刘年在一边试着和他的新朋友磨合,前进后退什么的,都挺灵活,看来周恪拿过来的这个质量还算好的,不是快报废的残次品。
医院门口的主干道没有红绿灯只有斑马线,过马路全凭司机素质,往常过的时候都是争分夺秒,和汽车抢时间,今天算是沾了轮椅的光。岳中秋推着刘年不急不慢走过去,旁边车停着一排跟等待检阅似的,连个按喇叭催促的都没有。
刘年是被岳中秋背着上楼的,到了家之后,岳中秋把折叠好的轮椅放在门边,又把一堆砂锅放进厨房。
“你自己可以吗?”岳中秋从厨房出来,看见刘年在拄着着拐杖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