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烂陀寺简直是一团乱麻!”忘忧老道忧心忡忡的脸上浮现出气恼的神色,这种表情在老道的脸上可不多见。
那种天塌了当被盖的豁达,才是忘忧老道真正的性格,故而,这幅表情叫唐城看了异常别扭,仿佛老道被另一个人附体了似的。
瞄了一眼,似乎明白唐城在想些什么,忘忧老道笑骂一声道:“臭小子,在心中诋毁老道吗?”
唐城嘿嘿一笑,道:“哪能呢?您可是我最尊敬的师尊了!”
不需要老道解释,唐城略做思考便明白了老道这样转变的原因。
之前,忘忧老道那般游戏红尘人间、放浪形骸是因为他有自信随时可以扭转一切不利局面,无论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飞剑在手,他反手间便可将对方摧毁。
然而,如今事情出现了变化。
唐城所不知道的是,忘忧老道在颍川府探查了半个月,却一无所获。颍川府那些祭坛,修罗法主早已下令将之废弃,再查不到丝毫线索。
这让忘忧真人大受打击。若是修罗大局进攻人间界,必然是生灵涂炭,中土人族要遭到灭族危机。
届时,忘忧老道就算是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呢?
人族是各大宗门的根基,若是人族被灭,宗门岂能独存?
忘忧老道这些日子以来,东奔西走,查探情况,所得却并不太多,最后,他还是赶来灵鹫山问个清楚明白。
一封飞剑传书,打开了封闭三百年的山门。对于老道带来的证据,那烂陀寺的看法莫衷一是,十七圣殿更有意见有别,始终无法统一。
偏偏那烂陀寺的主持之位已经空悬三百年之久,整个那烂陀寺如今是群龙无,各种利益关系彼此纠缠之下,使得寺庙彻底成了一个即将僵化而死的病人。
所谓病入膏肓正是如此!
在那烂陀寺呆了整整十天,这些人在一起竟然不能做出决定,端的叫忘忧老道心浮气躁之极。
唐城挠了挠头,问道:“那主持的位置怎么会空悬三百年?原来的主持哪儿去了?”
忘忧老道哼了一声,却开口。冥月接口道:“这些光头和尚对这个讳莫如深,无论怎么问都不开口。但是,想来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不足为外人所道。”
唐城在冥月身旁是坐如针毡,巴不得立刻闪人,闻言道:“师尊,我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和尚们不去,我们自己去,只要那些和尚给我们指明道路即可。”
冥月没好气的瞪了唐城一眼,道:“你以为这些日子我们在做什么?道路、入口,幽冥界里有些什么东西?怎样回来?这一切都只有那烂陀寺的大和尚知道,那些和尚死活不松口,难道我们还能用强吗?”
唐城郁闷之极,问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耗着?”
忘忧老道忽然一笑,道:“不会!转机已经来了!”
唐城和冥月一愣,不知老道何意,忘忧真人也不解释,大步上前,推开了精舍的竹门,小桥之上,正有一僧人负手欣赏着潺潺清泉,意态悠闲。
那小桥距离精舍不过数十丈,唐城和冥月竟然没有丝毫感觉。而如今,哪怕是眼睛已经看到,在两人的神识中,那小桥之上仍旧是一片空白。
唐城和冥月对视一眼,同时作下了结论,来者必是元神高手!
那和尚方面大耳,很有福相,微微一笑,更是无比和善,合十道:“日轮殿座法性有礼了!”
忘忧真人稽还礼,那和尚抬脚缓步行来,三两步越过这百丈空间,微笑着走进精舍。法性并未作势,唐城和冥月也感觉不到法性有任何特殊之处,仿佛只是街头随处可见的化缘和尚。
法性轻轻一叹,道:“并非是鄙寺上下怠慢真人,实在是真人带来的消息太过骇人听闻,使得我等都不敢轻易相信!”
忘忧真人并非不懂礼法,让座、沏茶,这番接人待物决没有半点非份之处,即便是最挑刺的人也不得不说一声完美,只是他脸上的假笑没有半点真实之处,不免是白璧微瑕。
“此事详加调查,原本应当,老道等上些许时日,算得了什么?但不知如今贵寺调查结果如何了?”老道关心的还是有关幽冥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