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府,西临太行,南濒淮河。
颍川府十八县七十三乡,尽是无垠平原。大唐朝开国之初,颍川府的土地归属尚且比较均衡,数百年之后,土地兼并愈加激烈,颍川府这数百万亩良田,尽为大大小小的地主所有。上官家就是这里最大的地主,颍川府近乎四成的土地都姓上官。
府城内,太白楼头,唐城和龙珠儿凭窗而坐。
为免惊世骇俗,龙珠儿以一袭轻纱遮面,但这只是聊胜于无罢了。只凭那剪水双瞳,远山黛眉,任谁都可断定龙珠儿必然是绝色佳人。
白露、鸭黄、燕草、秦桑,四口飞剑化作四枚剑丸,在唐城手中滴溜溜的旋转,唐城无意识的拨动着剑丸,颇为郁闷的道:“早知道这东西不好拿,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用,甚至还没有我的碧澜剑用的顺手,今日想来,当真是亏大了!”
龙珠儿不以为然的一笑,道:“这等品质的飞剑,即便是在龙宫也不多见,你白白得来,还在抱怨个什么?”
说着,她扭头看了下窗外,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上官家看看情况再说吧!”
“还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麻烦上身呢?”唐城仿佛瘫软一般慵懒的靠着胡椅,对前往上官家的府邸充满了抗拒。
就在此时,两人同时扭头,一个锦衣公子拍打着折扇,悠闲地走了过来,来到两人桌前,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雪白的扇面上书写着四个大字,‘魏晋风流’,这人敷衍般的一拱手,笑道:“相逢不如偶遇,以此,足见我们有缘。在下见两位凭窗而坐,眉宇含愁,似有不谐之处,故而不辞冒昧前来,不知可否帮得上什么忙?”
唐城心中正是不爽的时候,可没有什么耐心和一个纨绔弟子多说废话,只看此人眼神闪烁不定,不住的向龙珠儿瞄去,便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正要给他一个教训。忽然,龙珠儿用脚踢了唐城一下。
唐城随即会意,不再多言。龙珠儿淡淡一笑,道:“公子请坐,我等正好有事不明,要请教一二!”
折扇男如闻仙音,骨肉酥麻,急忙扶着胡椅坐下,自催自擂的道:“不是小生夸口,这颍川府内,没有我邓少川不清楚的事情!小姐有何疑难,尽管问来!”
“我等是上官家的旧友,如今家道中落,要来托庇于上官家,却不知他们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担心被拒之门外,故而忧愁!不知邓公子是否有以教我?”龙珠儿随口编排了一个理由便唬住了邓少川。
邓少川听到龙珠儿这般说法,顿时精神一振,心道:原来是两个破落户,等少爷展示了自家的王八之气,不怕降服不了你们!
“原来如此,小姐且听邓某缓缓道来……”
听了这邓少川的话,唐城和龙珠儿方才对上官家有了一些了解。这上官家虽然是颍川府有数的大户,但向来人丁暗弱,代代单传。如今这一代也不例外,上代家主上官天英英年早逝,留下一子一女。
长女上官红今年一十六岁,次子上官昱麟仅有七岁。如今上官家的一应大小事务全都由上官红一言而决,去年年初的时候,尚有很多人在看上官家的笑话,以为没有了上官天英的护持,这偌大的家族衰败已可预期。
可上官红叫所有人大跌眼镜。虽然仅有十六岁,可操持上官天英的丧葬,没有任何失礼之处,所有人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而后,上官家在府城的生意蒸蒸日上,田亩的数量节节攀升,这一切不知让多少想看笑话的家伙跌落了自家的下巴。
接下来,看笑话的人不见了。打那人财两得主意的家伙却又如雨后春笋般钻了出来,颍川府俊杰辈出,可有资格打这个主意的人却不多,其中又以府尊之子姚青山为。
上官红不胜其烦,这些家伙的心思她如何不明白。可却推拒无力,上官家虽然是地方大族,可是何府尊大人对着干却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