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气都没喘匀,初宜就又朝老师的办公室去。
她得了顿表扬鼓励,这回没有拖延,第一时间给沈兆庭发消息,汇报自己进步的事。
下午,沈兆庭才回复了个“好”字。
到现在,初宜熟悉了沈兆庭的行事风格,甚至对他的性格也有了七八成的了解,就知道他并不是有意敷衍。
初宜也知道他忙,几乎从来没有午休这一说,不离身的是公务手机,所以也不觉得他回消息回得慢。
晚上放学回家,上了车才发现,驾驶座的人是沈兆庭。
“去庆祝一下。”沈兆庭在微信上回得简短,当面却肯充分给出肯定,“这回进步确实挺大。”
他问:“想吃点什么?”
晚饭在学校餐厅吃得挺饱,初宜这会儿并不饿。
她知道,沈兆庭也没有这个时间吃东西的习惯。
“我没有想吃的。”
沈兆庭看出她还有话,耐心地等了片刻。
“能转转吗?”初宜问,“就是,先不回家,也不去哪……随便转转。”
两点一线的生活重复了太久,满脑子想的都是学习。
每天在路上这一段,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是唯一的一点放空时间,初宜总是希望,它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沈兆庭没再说话,打着方向盘朝回家相反的方向一路疾驰,穿过地下通道时,初宜的余光看到他腕表反射的光线,微微侧过脸,路灯一束又一束斑驳的光线划过他的面颊,刻画出刀削斧凿的线条。
晚上十点多,远离市中心的方向,交通绿灯的时间开始变长,一路畅行无阻。
二十几分钟后,他们上了绕城公路。
沈兆庭缓缓降下车速,车窗也随之半降,崭新的空气迅速灌满车厢。
车速继续下降,晚风徐徐拂过脸颊,裹挟着夏初特有的气味,北城的繁华,凝缩为远方一团巴掌大小的光点。
初宜趴到车窗上,远远地望。
离开榕县之后,她的生活就迎来了新的节奏,每一步都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走,她只能一刻不停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在这个夜晚,在这辆专门为她徘徊的车上,在沈兆庭的身边,她终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驶进一片荒地,沈兆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车,站在车前仰头望了望天空,两手插兜,回过身来,看向初宜的眼神如常平淡,多了一分温和。
“困了?”
野外空旷,他的声音自然放低,但还带着天生的冷感。
初宜不着痕迹地揉揉眼睛,车厢里只有中控台上有点点光线,帮忙掩饰她的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