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怎会承认,“哪里是看你发呆?我在思考怎么破了你的局呢!”
再看棋盘之上,姜煜的白棋将宁姒的黑棋步步紧逼,却偏不肯动她一子,不知识哪里学来的路数,仁慈又残忍。
宁姒气道,“你怎么不吃我的黑子?可是在让我?若说让我,那你也让得忒没水平了。”
姜煜轻笑一声,带着温度的目光从黑子移到宁姒面上,“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觉得姒儿妹妹下的棋,也是可爱的,便不忍心吃掉了。”
他长指一点,“姒儿妹妹瞧,这一步便显得狡黠机灵、这一步又是手忙脚乱的自救,这几步挨我这么近,可是在撒娇?”
宁姒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能听明白姜煜的意思,也将棋子一个个拟人化了,这下当真觉得自己在跟他撒娇卖乖一般。
“你尽想些什么呢。”宁姒羞恼反驳,“谁人下棋有你想得多?”
常云兮则在一旁捏着糕饼吃,对两人的情话仿若未闻,非常尽职地打着掩护。
“对了,阿煜哥哥,我进府的时候碰到姜伯伯。”宁姒斟酌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姜煜心中好笑,“或许他觉得我们姒儿妹妹很不错,适合给我做媳妇吧?”
“你又逗我!”宁姒含羞瞪他一眼,“莫不是你跟姜伯伯说了什么?”
姜煜避而不答,“我们姒儿妹妹这么讨人喜欢,父亲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宁姒听得暗喜,“阿煜哥哥,你可要记着在姜伯伯谢夫子面前,多说我几句好话!对,还要不动声色、潜移默化,千万不能刻意了!他们眼神都利,我生怕被瞧出什么来。”
姜煜忍笑忍得辛苦,“好,一定说你好话!”
随即又问,“那宁伯伯宁伯母呢?你可要为我说好话?”
宁姒一噎,“他们对你印象够好了!我再说,过犹不及!”
“他们只是觉得阿煜哥哥是个好后生,却不曾往女婿上头想。”姜煜道,“这一点还是要姒儿妹妹多多暗示,要不动声色、潜移默化。”
宁姒的思绪却卡在姜煜那声“女婿”上,脑袋里就冒出了二人成婚之后,爹爹拍着姜煜的肩笑喊“贤婿”的场面。
既害羞,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一旁的常云兮放下手中的糕饼,忍不住插嘴,“你们现在就成婚好了,我正好有空,给你们证婚。”
他一出声,宁姒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个人,更觉害羞。
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阿煜哥哥,你叫我不要管哥哥和晚晚姐姐的事,那你管了不曾?”
“姒儿妹妹你知道的,我不爱管闲事。”姜煜正色道,“但他们这一回行事都有些过,阿澈便不说了,他开窍之前,糊涂得可以,迟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那晚晚姐姐呢?”宁姒迟疑着说,“我总觉得怪异,她以前虽有些小心思,却很有分寸,我也喜爱她的分寸。怎么这回……是不是当真爱情让人头脑发昏啊?”
姜煜见宁姒急切地向他索取一个答案,心里满足她这样的依赖。
“姒儿妹妹,是不是送了一只楼兰漠玉的手镯给晚晚?”
宁姒不知他为何提及这个,“是啊。”
姜煜执棋的手指往桌上一点,“晚晚以为这是阿澈的意思。原本歇了的心思又如火焰般高涨。”
“啊?”
“我也觉得奇怪,便去探问了她。”姜煜说,“她说原本是打算就此放弃的,明里暗里寻了阿澈几回,他都无动于衷,和沈姑娘却好似日臻佳境。可及笄那日却收到了那只手镯。”
“晚晚后来还戴上手镯去试探阿澈,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阿澈送的。结果阿澈显然是知晓的。”
宁姒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