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皙不解归不解,却不敢耽搁,连忙差人请弘昼进来。
等着弘皙迎去偏厅时,只见弘昼正盯着墙上的一幅字画看的出神,这是前朝画家金润所作的《溪山真赏图》,是皇上在弘皙大婚之日赏给他的。
何时弘昼对这古玩字画这样感兴趣了?
弘皙来不及想,匆匆迎了上去:“弘昼堂弟今日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弘昼扭过头看向他,笑道:“没什么事。”
说着,他解释道:“弘皙堂兄想必也知道近来我做生意一事,我开的饭馆与腊货馆生意极好,已开多家分店。”
“如今我想着打铁须趁热,闲来无事时就在京中四处逛逛,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正好走到理郡王府门口,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所以就前来叨扰弘皙堂兄一番了。”
他们两个向来没什么交集。
但人都来了,弘皙自然要盛情款待。
堂兄弟两人笑着寒暄。
弘昼看着眼前的弘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遥记得当初刚住进乾清宫时,还因弘皙拈酸吃醋,如今他知晓皇上疼爱他,自不会有如此心思。
但如今的弘皙已出落的俊朗无双,更是才情出众,行事周全,皇上遇到些什么朝廷上的一些事也会询问他的意见一二,所有人都觉得弘皙来日定会如十三爷一样成为四爷的左膀右臂。
可这样一个人,却是蛰伏于暗处,伺机而动。
弘昼想,若换成他,只怕也不一定能接受其中的落差的,从云端跌入泥里,若非有信念支撑着自己,一般人真坚持不下去。
但在弘昼看来,人不安于现状乃人之常情,可以此为由头做些害人性命之事,那就不应该。
想及此,弘昼便觉得接下来的话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不瞒弘皙堂兄所说,今日我过来的确是有事情求你的。”
“我听说理郡王府隔壁那院子正在售卖中,今日赶过来一问,谁知这院子已在三个月之前卖给了堂兄,我想,不知道弘皙堂兄可愿忍痛割爱?”
弘皙面色一滞。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
这些年,他虽已尝尽人情冷暖,却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打他的脸。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没出口,弘皙又听见弘昼继续道:“……弘皙堂兄放心,我也知道,之所以你隔壁院子买下来迟迟没有修缮,想必是手中不宽裕。”
“我也不要要你将这院子平白无故送给我,当初你院子多少银子买的,我再添两成银子买下来就是了。”
虽说他一直都知道有钱就是爽,但这么多年自诩低调,从未拿钱羞辱人。
弘皙脸色难看极了。
弘昼想将铺子开到理郡王府旁也就算了,如今这是把他当成什么?
他低声道:“多谢弘昼堂弟好意,我虽比不得你身家丰厚,却也是有些家底的。”
说着,他更是笑了笑道:
“再说了,就算我银子不够,不是还有皇玛法在吗?”
“当日我购下这院子是与皇玛法说过的,如今理郡王府人口渐渐多了起来,宅院就有些不够住,皇玛法还说若是缺银子只管对他老人家开口就是了,只是我不愿因这点小事叨扰皇玛法罢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他背后有皇上撑腰,也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