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师伯说护着大殿,还真就只护着大殿。
陆卓好笑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陆卓神色一变,连忙加快脚步往神殿北面的祠宫走去。
裴翊回来时,便见到大殿内的神像旁放了十来个破烂牌位,而陆卓则满脸愤怒地站在一旁,对着坐在蒲团上的孙岳祖指指点点。
“师伯怎么能将芳姑引到祠宫去!”陆卓怒道。
裴翊走上前去,陆卓看了他一眼,生气地背过身去,既不看裴翊也不看孙岳祖。
裴翊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走到神像旁,拿起一个碎了一半的牌位看了看。
他见这牌位上只剩下个峰字,但陆卓却把它放在一众牌位最前面,知道这牌位多半是陆卓师父天峰道人的,被孙岳祖和芳姑在打斗时打坏。
陆卓最敬他师父,也无怪乎他会这样生气。
裴翊放下牌位,走到陆卓身边,抬起手掌安抚地将手搭在陆卓的胳膊上。
陆卓再次看了他一眼,视线在他有些凌乱的衣衫上打转了片刻。陆卓皱了皱眉头,从裴翊头上摘下一片枯叶,捻在手中打量着这叶子。
看到陆卓手中的枯叶,裴翊身子僵了僵,下意识抬手往头上摸了摸。
陆卓沉声道:“不用摸了,只有这一片。”
孙岳祖还在那里狡辩:“死小子胡乱说话,如何是我把她引去的?明明是那老婆子发疯,死追着我不放,我看她可怜不忍下杀手,迫于无奈之后一路后退,才跟她打到那里去的。”
陆卓双眸紧盯着裴翊,嘴上反驳孙岳祖道:“师伯连这大殿都能守住,怎么就守不住祠宫?我看师伯是对师祖心怀怨恨,故意将芳姑引去,让她有机会将祠宫供奉连师祖牌位在内的十来位祖师牌位全部打坏。”
“放屁!老子岂是那等小气的人,你当我是你师父不成!”孙岳祖被气得连连咳嗽。
他向陆卓解释自己为何能护住大殿,却护不住道观其他房舍。
“我们打到大殿的时候,那老婆子已经疯癫,就当时那个情况,老子要是让她打进大殿来,不就死定了吗!”
陆卓闻言‘哎呀呀’了几声:“你刚才不是还说,芳姑打不过你,只是你忍心下杀手,才会与她缠斗起来?”
“她当然不是我的对手!只是……只是……”孙岳祖眼珠转动,一时不知该怎么去圆这个话。
恰在此时他那壮实徒弟堵栾外出归来,见大殿大门敞开,且里面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当即心下一沉。
堵栾着急地往四下看了看,眼神忽地停在殿外用来供奉的香炉上,当即上前扛起数十斤重的香炉,往殿内冲去,嘴里操着那口带着胡音的汉话大喊道。
“放开我师父!”
陆卓和裴翊始料未及,只听一声大喊,然后兜头就是数斤陈年香灰迎面而来,两人齐齐一惊,抓住了对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