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劈头盖脸就帮她弟弟抢过了她的牛奶,丝毫不理她泪眼汪汪的眼神,跟她说:“弟弟才五岁,你要让着他。”
这一让,就让了二十多年。
又过了十四年,夏枝靠自己勤工俭学和借银行贷款顺利完成了四年的大学学业,而那对生养了她的父母大学四年一分钱都没给过她,用他们的话说是“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迟早要嫁人的”,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才配有读书的资格。
在她大学毕业后她父母用甜言蜜语的方式把她哄骗回了家,夏枝以为她父母终于是想通了,没想到他们是相好了一个人家,要把她嫁给那家人换彩礼给他们的宝贝儿子买房。
那刻,夏枝彻底地看清了这对夫妇的嘴脸。
原来世界上真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子女。
多的是把孩子当成工具人,甚至当成一个可以买卖的奴隶一样。
夏枝千方百计地从那家里面逃了出来,她跑得很远很远,远到他们找不到,她切断了和那对所谓父母的联系,从此恩断义绝。
……
夏枝冷汗涔涔地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还被梦中的情景给桎梏住,久久才回过神来。
夜色沉沉。
风从阳台灌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她不是睡前把阳台的门给关了吗?怎么还会有风吹进来?
夏枝抬眸望去,视线一下子就定住了。
白色的纱窗被风卷起飘飘扬扬,影约间可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他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头的星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烟雾像飘渺的轻纱不断悬浮向上,淹没在空气中。
他的身影被浓浓的夜色映衬得越发的寂寥。
老板他,原来还没睡呀。
夏枝掀开身上的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饶是她的动作如此之轻,温时寒还是听到了,他转回了身,两人的目光在清冷的月光下久久对望。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破碎的神色,但转瞬间这种破碎感被他隐藏住,他仿佛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无所不能金枪不入的男人。
“怎么起来了?”连温时寒都没意识到他跟夏枝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放软了不少。
“做噩梦了。”夏枝说完走了出去,她拉开温时寒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做了什么噩梦?”宁静的夜晚里温时寒的声音略显低沉。
凉风习习,吹得人神清气爽。
似乎是这个夜晚给了她倾述的勇气,她开始跟温时寒说自己梦中的那些情景。
温时寒没有不耐烦,他一直静静地听着她讲,他眸光沉沉,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有对她的心疼,也似乎是找到同类之后的共鸣感说:“我不知道你那时候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
“都已经过去了。”夏枝笑了笑说:“所以老板你对比我小时候的生活是不是就觉得自己的也没那么难了?是不是心情好受很多了。”
她在通过自己的经历在安慰着他。
“夏枝。”
“嗯?”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