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和薛绍还没表态,莺儿倒先欢喜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梅仁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嘀咕道:“不知道高兴个啥劲!又没说要请你来蹭吃蹭喝!真有意思!”
梅仁声音虽小,可莺儿却听得清楚。她没有不快,而是一反常态地冲着梅仁殷勤一笑,挽着梅仁的胳膊亲昵道:“大哥哥,刚才是莺儿不好,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梅仁向来心肠软,最受不了别人哄。
经此一番,他的气已消了大半,可还是端着架子道:“生气?有吗?过门是客嘛,你要真来了,我也不可能赶你走吧!倒是你家主子会不会带你去,或者,他们会不会去,那才是真正的问题!”
说着,梅仁将视线转向薛绍,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莺儿性子单纯,又不知他们之间的前因后果,便天真烂漫的来到李令月身边,游说道:“公主,您常说待在府里怪冷清无聊,王爷和罂粟姑娘大婚,可是轰动天下的大喜事,肯定热闹非凡,有趣得紧!咱们何不去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李令月自顾自地低着头,没有理会她。
莺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被一旁的薛绍喝止道:“没规矩!这事是你能替主子拿捏的吗?”
见一贯平易近人的薛绍,此时正严厉教训起自己,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做得是有些出格。她垂下视线,语带不安道:“奴婢知错!”
薛绍没有理会她,而是故意岔开话题,向袁一道:“说起来,刚听到这件事,我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误传。可如今,听你亲口确认,方才敢相信你是真要娶罂粟。无论如何,先恭喜了!”
袁一本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好勉强挤出几分笑意,点了点头。
其实,事情到此为止,也算圆满结束。可偏不知薛绍是有心,还是无意又问道:“说起来,受图大典在即,选在这个时间办婚事,是不是太仓促了?”
其实,袁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可梅仁却没能给他这个机会。
他正欲开口,梅仁却抢先道:“仓促也没辙。现在罂粟肚里有货,可憋不到受图大典。”
薛绍一头雾水道:“肚里有货?”
“不明白啊?不就是……”梅仁说着,在肚子前画个圈。
“原来如此!她有了身孕。”薛绍感到颇为意外,陷入一阵沉思,不由喃喃自语道:“那孩子是谁的?”
话声虽小,可梅仁的耳朵可尖着,急忙抢答道:“当然是……”
此时,一直阴沉着脸的袁一,突然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吼道:“闭嘴!”
这突然的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一愣,而梅仁则吓成了一只鹌鹑,斜着眼怯怯地去打量袁一的脸色。
在众人尴尬沉默许久后,袁一向薛绍拱了拱手道:“失理了!先告辞!”
说罢,他正要迈开步子却看到,薛绍向一旁低头不语的李令月,问道:“令月,你有孕在身,不
便劳顿,定安王的喜宴,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薛绍说完,又向袁一客套道:“定安王,应该不会介意吧?”
袁一摇了摇头:“不……”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李令月抬起头,用一种凌厉而自傲的眼神,牢牢的锁住他视线,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不!我们会去。这天大的喜事,怎么少得了我给定安王道喜?告辞!”
说完,她干净利落地转身,端庄地迈开步子,潇洒地将失魂落魄的袁一甩在身后。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袁一心如刀割,他怎么能这样伤害她?
正在他沉寂悲伤时,听到一旁的梅仁,在耳边嘀咕道:“天啊!她是怎么做到的?看到没有?刚刚,她说话时,泪水明明就在眼睛里打转,非但半滴也没掉下落,还在说完最后一字,把泪又全都收了回去。真是太厉害了!想想都可怕。”
袁一声音疲惫而低沉:“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梅仁急忙撇清道:“喂!喂!别什么都赖我。难不成是我让你娶罂粟?把婚事搞得人尽皆知?让你们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