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直接跪着爬过来什么的,这一向是何梦露的拿手好戏,冲主人撒撒娇什么的。
何梦露得到卿言的首肯,这才不能自控的抱住卿言。她踮起脚尖,感受自己的脖颈与卿言轻轻贴合。人类最无防备的皮肤上传来最温热的触感。
卿言被她抱着,双手还被铐着不能动作,让她此刻的姿势有点别扭。她的小狗太过激动,似乎完全忘了她的主人还没有回以拥抱的自由。
对不起。何梦露又说。
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眼泪将卿言的衣领都打湿了。
卿言没法回抱住她,只得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微微弓着腰,在何梦露的耳边安慰道:没事的。
已经没事了。卿言想,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切都会从这一刻开始好转起来。
卿言的声音几乎带着些笑意,刻意放轻的耳语在何梦露耳畔轻轻擦过:你再哭下去,我没法向你的下属们解释自己的上衣为什么湿了。
何梦露这才放开她,背过身去用纸巾将眼泪鼻涕擦了个干净。
她多少有点窘迫,而卿言则表现的太从容。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卿言。
按照以往的习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是要叫卿言主人的。可因为两人实际上已经分手了,何梦露不再是卿言的狗,自然也失去了叫主人的资格。
再次见面就是冤罪的情况下,何梦露直呼其名,表示一种对过往划清界限的态度。
而现在,两人介于没有复合跟冤罪澄清之间的状态,第一声应该怎么称呼其实就是在给两人的关系下个新的定义。
何梦露再次懊悔自己错过了跪下的时机。接吻是恋人重逢的专属方式,而此刻绝不是提复合的时机,再加上此刻的自己是监狱长,卿言是囚犯,多少有点职权压迫的感觉,何梦露不想这样。而拥抱太过像故人重逢,生疏得很有距离感。
可以先把我的手铐解开吗?没有过多的沉默,卿言接着问道。
何梦露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旧病重犯,见到卿言之后满脑子都是些有的没的,对现状的敏锐度陡然下降。还以为时隔九年,至少这点坏毛病她已经改掉了,可她朝思暮想的主人此刻还铐着,她却没意识到。
钥匙不在我手上你等我把小张叫进来!
别了。卿言见她急忙要前去开门,开口阻止道:会引起不必要的警觉。
也对。何梦露又重新站回卿言面前,只感到一阵窘迫。幸好在小张领着卿言进来之前,她还记得把监控关上。
她偷瞄卿言的神情,看到卿言以微小的幅度摇了摇头,带着点笑意。
卿言指向她的办公椅,何梦露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于是卿言坐在何梦露的办公椅上,身着囚服手戴镣铐,表现的却像她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是否能坐在她的办公椅上,是卿言询问何梦露许可的最后一件事。
接下来,她右手前伸,两指并拢,做了一个轻微而迅速的向下滑动的动作。
不需要口述任何指令,何梦露顺从的跪下。她盯着卿言的指尖,只感觉自己的心悸动的在胸膛里乱跳。
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了卿言的兴致。虽然没有抬头,但她知道卿言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这让她不自主的感觉燥热。可主人没有下一步指令,小狗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讨巧的摇摇尾巴都不能。
她只得继续盯着卿言的指尖。那双手比起从前枯瘦粗糙了不少,可却更显修长。何梦露已经数不清这双手曾经带给过她多少次或温柔或暴虐的快感,可她现在却只感觉心疼。她没想到卿言的手还能更瘦,甚至手背上的筋和血管都看得很清晰。她只想用脸颊去蹭蹭那结了茧子的手指,得到主人些许轻柔的回应。
下一秒,她看到主人手腕一翻,手心朝上。那是她可以凑上前去轻吻和舔舐主人手心的指令。能与主人肌肤相合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此刻的何梦露微微眯起双眼,甚至有些虔诚的舔着卿言的手心,时不时吻上主人的手指,而主人慷慨的默许着这一切,静默地享受着。
九年未曾经历过的温情,让两人心间都漾起些许异样的波澜。何梦露此刻穿着狱警制服,深蓝色的外套本应衬托出监狱长的无上威严,此刻却更像是一种床笫情趣。而身着囚服的卿言手腕上的手铐则更像挂在错误的人身上,显得格外突兀。
享受够了舔舐和亲吻,卿言用指背抚摸着何梦露的脸颊,像极了她从前喜欢的那样。
可她说出的话却打破了刚才的温情:你的枪呢?
这句话瞬间让何梦露紧张起来。尽管她已经做了很多监狱长不该做的事情,可将一把装有子弹的手枪交到犯人手上,已经超过了她做的所有违规行为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