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紫廷听了,忽然问道:“你们小姐,怎么不给我写信?”
“唉,要不是真走投无路了,小姐都不许老爷给您写信。yyouhulian她——她说她没脸找您。”
说到这里,张顺眼巴巴的望了厉紫廷,生怕他会心中怀恨、袖手旁观。
张顺对万家的人真有感情,他只是不能为了他们父女俩死,除死之外,什么都好说。小姐老爷一定得活下来,他们活下来了,跟着他们的翠屏就也能活下来,自己那个乖乖的弟弟就也能活下来。
窗外的太阳渐渐高升了,阳光照进来,房内明亮了些许。张顺望着若有所思的厉紫廷,发现他是明显的见瘦——身上没瘦,是脸瘦了,一张面孔有了棱角,眉宇之间缭绕着冷硬的煞气。
将手上这封信折好塞进口袋里,厉紫廷终于开了口:“好,我去一趟。”
张顺仔细盯着他的脸,没有看出他的情绪来,所以不知道他这一句回答,是真心实意,还是勉为其难。
在张顺和厉紫廷对话之时,百里之外的白县,万家凰和万里遥相对而坐,已是一夜未眠。
“我看他是另有目的。”万家凰低声的说话,话中的“他”,是毕声威:“他又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会为了一个我,布下这么大的一盘阴谋诡计?”
“为了你也不稀奇。”
“爸爸,我是您的女儿,您看我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可是对于别人,我就只是个姑娘罢了,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那咱们家还有什么?除了一个你,也就是还有点钱了。”
“爸爸,您知道咱们家有多少钱吗?”
“不知道——知道个大概的数目。连房子带地带股票,加起来能有个两百万?”
“不止。”
万里遥长叹了一口气:“那他就是为了钱了。”
说到这里,他往窗外望去:“不知道张顺那小子走到哪儿了。他要是走得不顺利,死在半路了,咱们也不知道。”
万家凰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今天少让翠屏和二顺露面,全都悄悄的躲在屋子里,免得让他们发现咱们这儿少了一个人。”
万里遥想要下床向外望望,可是刚扶着床头站起来,就“哎呀”一声,坐了下去。万家凰连忙过来扶他:“您又要干嘛?忘了您那一身的伤了?”
“不说都是皮肉伤?”
“皮肉伤它也疼呀!”
万里遥望着窗外答道:“我是想活动活动,总那么躺着,躺得我发昏。”
万家凰刚要回答,却见父亲神情一僵,立刻回头也望向了窗外,她瞧见了毕声威的身影。
毕声威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小队士兵。径直推门进了屋子,他向着房内二人一笑:“起来了?我猜你们也该起来了,现在你们应该都没心思睡懒觉。”
万家凰上前一步,将父亲挡在了身后:“不是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吗?你现在过来,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误会了,我不是过来让你答复我的,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我的一处家?”
“接下来的这两天,关系着你我的人生幸福,太重要了,所以我想还是让你们住到我眼前来,比较保险。”
“不必,你可以放心,我们没有本事逃跑。”
毕声威看着她,看她受了这许多天的奔波与煎熬,明显憔悴了许多,不过饶是这么憔悴,也没有蓬头垢面的走了样,依然是个美人。
想到美人身后藏着的那些个嫁妆,他更是心花怒放——他也估算过了万家的财富,他想自己算得肯定不准,十有八九是算少了,但也已经足够他装备一支庞大的军队,或者买个顶大的官儿当当。
“真好。”他暗暗的给万家凰下了评语。
抬手向着身后士兵做了个手势,一名副官抢上前来,绕过万家凰去搀万里遥,万家凰回头推那副官,然而手腕一紧,是被毕声威抓了住。门口的士兵转身跑向了耳房厢房,生拉硬拽的押出了翠屏和二顺。万家凰见状,真是吓得肝胆欲裂,情急之下索性反手也抓住了毕声威的袖子:“你要是不放心我,那我一人跟着你走就是了,别这样折腾我的家人!”说着她先人一步的迈了步,几乎是扯了毕声威向外冲。可毕声威只跟着她走出了一步,便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