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的一瞬间,林砚双掌一拍,而后凭空抓去,右手握拳朝着男子隔空砸去。
这一拳虽没有男子方才的那般声势,可拳劲却没有弱上一星半点,朴实无华的攻势下,反而更加骇人。
可男子压根不傻,可不会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拳,反而身形迂回,反身躲了过去,可身后的林子就没这么好运了,三四棵绿树跟着倾倒而去,连带着惊起一群飞鸟。
可对峙根本没完,男子显然不想再与林砚隔空对轰,立刻欺身上前,想趁着这一拳之后,林砚处于气竭换气之时,快速打出战果。
就在手肘要撞在林砚的胸口处时,后者却滑得如泥鳅一般,身形直直卧下,而后一百八十度一撞,“贴”在了男子的腰间。
男子顺手斜着手肘砸下去,可林砚托手而上,直直将男子的手顶了回去,重重地挨在了面门之上。
啪嗤一声,男子一脚踹开林砚,一手捂住嘴巴,吐出一口血水之时,却也跟着嘴角漏风,一颗门牙也跟着被吐了出来。
男子此刻阴沉着脸,周身的气息开始愈发地内敛,林砚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虽然此刻依旧压着境界,但也随时准备放开气门,一位发怒动了杀心的洗浊境,可不是能够随意开玩笑的。
男子此时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意,视线放在了林砚身上,又慢慢转移到了,那躲在树干后,露出半个脑袋的岑曦。
男子狰狞地笑道:“看来就是你动的手了,戎戎,二叔,我赵济恒现在就给你们报仇!”
赵济恒死死地盯着岑曦,身形迸射而去。
“我现在就先宰一个,给你们祭奠祭奠!”
林砚手指一拨,一股寒气弥漫开来,两把长剑仅在一瞬之间,就耸立在赵济恒的面前,剑气搅动起一阵风尘。
这是剑气外显的表现,林砚已经不再抱有玩下去的心情了。
赵济恒却极为自信,双手握拳死死地砸在面前这两把剑上,凭他的这副洗浊体魄,哪怕是苍州梅山崖的精锻宝剑,都耐不住他的捶打,更不用说寻常刀剑了。
赵济恒的拳风触及两把剑的剑身之时,立刻就响起了清脆的撞击声,在相互对撞之下,剑气与拳风,如同拔河一般,互有蝇头小利,可却难分胜负。
赵济恒也是不由得在心里夸了一句“好剑”,这两把剑的韧性,比起专门锻造的软剑,都要来得柔韧,甚至都具备了不少的灵性,这类剑锋,对于剑林好手来说,通常都是可遇不可求。
林砚身形一闪而过,来到了树干之前,而面前便是赵济恒及两把剑,林砚一手抽出听雨,剑势顿时如同洪流一般倾泻开来,让赵济恒自己都不由得感觉,好似被定格在了这道剑势洪流之内,找不到出路。
可当林砚手腕一抖时,赵济恒瞬间就清醒过来,观雪一直悬停在林砚的身旁,而听雨的剑气,此刻游走在赵济恒的体魄周围,刮出一道道的血痕,赵济恒想不清醒,那就只能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赵济恒双臂握拳,虎躯一震,从体内迸发出的气浪成了一道气环,以赵济恒为原点,向外铺盖而出,听雨那弥漫而出的剑气,在顷刻之间就被震碎。
林砚轻蔑一笑道:“不愧是气劲高手,不过,凭这点本事,就想和我拔河吗?”
林砚剑锋凌空飞旋,借着气旋而起,听雨剑身上散发出柔柔的剑光,却刺得人双眼生疼。
林砚扯开那股缠绵在自己身上的气机,当着赵济恒的面直接斩断,而后抬手剑起,剑气洪流裹挟着剑气罡,迎面冲刷着赵济恒体魄上的那层气机,一遍又一遍。
随着气机越来越薄,赵济恒顶着手臂血肉模糊,一拳砸烂了折磨着自己的剑罡,在靠前的时机下,探爪而出,锁住了林砚的喉咙,用力一拧!
可林砚仅是身上流转的气机稍稍停滞,并没有呼吸困难或断颈而死。
对于赵济恒来说,眼前这个人,至少也是洗浊境级别,所以压根不指望锁个喉就能要了他的命。
赵济恒杀意尽泄,右手握拳死死地捶在林砚的丹田处,可却被林砚的手掌拦了下来。
这气力极大的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收效甚微。
林砚不再压境,气机开始疯狂地攀升,手劲极大地将赵济恒的拳头拧到一边,赵济恒忍着剧痛想把手伸回去,可却丝毫不能动弹。
林砚的眼眸泛起金芒,两把剑在气机的作用下重新回鞘。
林砚眼神微微一眯,赵济恒的腹部如同被痛欧了一下,立刻就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新月般的弧线,而后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衣服和头发上,都沾满了枯枝败叶。
赵济恒不明白,这人刚刚明明没有碰到自己,可击飞自己的那一击,绝对到达了洗浊以上的层次。
赵济恒强压下体内的紊乱,如今已不是换气能够解决的,真要如此,也只能豁出性命了。
赵济恒抹了抹嘴角,眼神狠辣道:“老爷子,我可能没办法回去见你,就得下去见戎戎了,你自己可要多保重啊,等你下来阴曹地府,我们一家再团聚。”
赵济恒并不打算换气,体内紊乱的气机被牵引着,逼到胸口处的“神照”穴,过了双臂的“星河”穴,慢慢汇聚到了掌心处的“京曲”。
对于先蕴气劲再淬体的赵济恒来讲,这种紊乱的气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自己的身体里乱窜,早些年练气的时候,本想按自己那个早逝师父的意思,蕴养一口先天气,直下“灵枢”穴,走练气士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