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后的柱子还在“大仙”的建议下,拿着祭品去拜祭了那棵大榆树,据说还挂了红布拜了那棵树做“干佬”。
后来姜雪的爸爸也曾问过柱子得病后的感觉,柱子只是说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困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走不出去。
想起这段故事,姜雪的心里一震,虽然她不能肯定自己儿子是不是也是所谓的丢了魂,但是她有一种直觉,若是她不马上把何明屋里的野花毁掉,那何明的病一辈子都不会好转了。
此时的姜雪再也顾不上害怕和屋里气味难闻,见门口正好有一把短把铁锹,她伸手抄起那把铁锹,两步就冲进了何明睡觉得房间。不过姜雪刚冲进那个房间,就被房间里正在生的一幕诡异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自打何明住进医院,姜雪忧心自己儿子的病,很少来到这个房间,一到晚上这个房间几乎都是黑洞洞的。
可是这次当姜雪进入这个房间后,却现这个房间此时并不是想象中的黑暗,反而弥散着一抹莹莹的白光,姜雪眼光一扫,现出白光的正是何明挖回来的那盆不知名的野花。
之前姜雪还没怎么注意这盆植物,但是现在,她才注意到这株植物是多么的怪异。
这是一株外形看上去有点像一蓬蒿草的植物,大约有二十公分高矮,叶片在黑暗中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只能看到叶片又细又长,好像田沟里长出的稗草叶子。
当然,若只是这样倒也说不出这植物有什么怪异,真正怪异的是此刻从叶片中探出的一个大如牛眼,花瓣莹白如玉的花骨朵。而这房间中莹莹的白光正是从这个花骨朵上出的。
姜雪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植物能出如此诡异的光芒,要说不感到惊怕,她自己都不信。
就在姜雪迟疑的那一刹那,那株怪花的骨朵突然无风动了一下,然后姜雪又听到一个稚嫩的童音:“妈妈!”
正是何明的声音!
姜雪听得分明,儿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把我的儿子还我!”再次听到儿子的呼喊,姜雪感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霎那间,什么恐惧和害怕,全都被她扔到了爪哇国。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力量,她抡起铁锹就像那株怪花拍去。
就在姜雪抡起铁锹拍向这盆野花的刹那,这野花似乎知道自己即将要迎接的悲惨命运,瞬间就绽开了,同时还出了更加强烈的腐臭气息。
姜雪看得分明,这朵花绽开后,花瓣里面的颜色和外面那种莹白如玉不同,反而是由无数红色丝络反射出一种妖异的红色,在配合中间黑色的花蕊,怎么看都像前几日何明在医院睁开的那双红色的眼睛。
到了现在,姜雪更加确定自己儿子的病是和这株妖异的花有关系了,想起儿子躺在病床上的可怜模样,姜雪怒火中烧,手中抡起的的铁锹更是加上了三分力气。
耳轮中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姜雪手里的铁锹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那株野花上。瞬间,房间里妖异的光芒就消失了。
姜雪怕一下子毁不掉那株植物,接着接再次轮动铁锹,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拍着,直到身上再没了力气,才把铁锹扔到了一边,然后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看着光线已经恢复正常的房间,姜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坐到地上放声大哭。
姜雪不知道,方才就在她第一锹拍下的瞬间,远在医院的何明就出了“哎呀”一声惊叫。在她疯狂地拍着植物残骸之时,何明已真正的醒转。而就在她此刻放声大哭的同时,何明也同样搂着自己的父亲做同样的事。
这,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母子天性,也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定数。
包括何太平和姜雪二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历经了这么一场奇怪经历的何明,迎接他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这一年,何明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