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应着,玉太嫔捧出了这些日子做的几件绣活,递给了慕嫣然:“给老太太和伯母做了两件坎肩,过些日子凉了就可以穿了。中秋夜,你定然要回慕府的,到时候一并带回去吧。”
自打入了宫,玉太嫔每年都会给慕老太太和柳氏,抑或是府里的小孩子们做些小物件,虽不值钱,却处处透着贴心。
“怎么,姐姐今年不和我们一起过中秋了?”
听了玉太嫔的话,慕嫣然抬眼看着她问道。
抿嘴笑了笑,玉太嫔摇了摇头,“这些日子,我身子不大爽快,到时候坐在凉亭里吹了冷风,怕是回来又要难受几日,所以,便不去了,免得扫了你们的兴。”
女人身上总有不爽快的那么几日,慕嫣然也再未勉强,点了点头应下了。
想起来找玉太嫔的本意,慕嫣然见殿内并无服侍的宫婢,转过头悄声问道:“姐姐在宫里这么多年,可听太上皇抑或是宫里的妃嫔提过先恒王在都城有留下什么东西的?”
“先恒王?”
玉太嫔讶异的唤了一句,方低头沉思起来。
旋即,她摇了摇头道:“从前,唯有太皇太后经常提起先恒王,旁人那儿,到不曾听闻过,不过……”
迟疑了一下,玉太嫔回忆着说道:“从前,如妃怀孕时,汝宁侯夫人常来瞧她,有一次,她宫里的宫婢乱说话被杖毙了。听说,提起了什么密道,宝藏……”
玉太嫔只是随口一说,可她提起了密道,慕嫣然瞬时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了。
慕嫣然情急的问道:“姐姐可知晓内里的详情?”
见慕嫣然这般模样,玉太嫔也知晓事情非同小可,结合当时宫里流传过的那些秘闻,便细细的讲给慕嫣然听。
“都说,先恒王在起兵前,背后有诸多朝臣和武将拥护,所以,那时筹措了许多的军饷。可是,战事刚一起便兵败,而那些军饷,都随着先恒王身死而消失不见了。事后查抄恒王府,听说,府里的古玩珍藏等一应值钱的东西也都不见了。人们都说,先恒王是最喜欢搜罗各地的奇珍异宝的,那时的恒王府,夜里金碧辉煌的……”
“宝藏……”
喃喃的念着,慕嫣然笑道:“倘若没错,那他们,就都是在找那所谓的宝藏了。”
“他们?难道真的有什么宝藏?”
玉太嫔一脸的不解。
将昨日那条密道的事小声的说给玉太嫔听,慕嫣然笑道:“汝宁候和浏阳王,和先恒王都有些交情,而卓远之,无论他是不是先恒王的儿子,他身边那位老伯,却是从前跟在先恒王身边服侍过的公公,所以,宝藏之事,他估计也是清楚的,只不过,如今这一切都是猜测,还没有什么头绪罢了。”
“那先恒王为什么不留下线索给后代,如今,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了的呢?”
玉太嫔愈发糊涂,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花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在这个还不确定的宝藏上。
耸了耸肩,慕嫣然笑道:“如今,也只是咱们的猜测罢了。到底有没有宝藏,而他们又到底是因为什么愿意打探密道的事,咱们都不清楚,且一步一步看吧。”
两人说了会儿话,慕嫣然便起身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而玉太嫔,倚在门边处看着肇哥儿活蹦乱跳的在慕嫣然身旁跑来跑去,心头却浮起了另外一个小小的可爱面孔。
转过头看着乾安殿的方向,玉太嫔的口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声。
后宫被遣散,到了八月十五,自然便没有了那合宫团聚的中秋夜宴。
午后歇了午觉起身,贺启暄和慕嫣然便带着孩子们回了府。
马车刚刚在大门口停下,身后,慕容峻也带着贺琳蓉和几个孩子们回来了。
贺启暄和慕容峻说笑着朝翠竹苑去了,慕嫣然便和贺琳蓉领着一群孩子进了柏松堂。
除了榕哥儿和诠哥儿等几个大些的孩子,已经懂了何为规矩礼仪,见了泰和帝后恪守着平日的规矩,几个和泰和帝同龄的孩子,都还当他是从前那个活泼聪明的瑜哥儿。
孩子们凑在一处,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没一会儿,就趁着大人们不注意,鱼贯着偷溜出了柏松堂,各自去后院寻好玩的东西了。
吩咐了丫鬟去盯着,不许他们擅自去马厩骑马,慕老太太回过头来看着慕嫣然嘱咐道:“我瞧着,瑜哥儿又瘦了。如今,朝事不都是王爷在处理嘛,瑜哥儿还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让他累着了,啊?”
几乎每次回来,慕老太太和柳氏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听了慕老太太老生常谈的这番话,慕嫣然点头应下,一边,从白薇手里接过包袱,递给了慕老太太。
两人提起玉太嫔,又是一阵唏嘘。
晚膳摆在柏松堂,一大家子人坐了四桌,柏松堂便满满当当的了。
天色渐渐暗了,何氏过来回话,说亦兰亭那边已经布置妥当了,请贺启暄和慕嫣然并慕老太太等人过去赏月。
微风轻拂,水光粼粼,天上的圆月倒映在湖里,整个天地间显得愈发亮堂。
和睦的说着话,一转眼,便看见远处的拱桥上,老管家疾步跑了过来,众人停下话语声,便见老管家走到亭子边冲慕昭扬说道:“老爷,卓公子带着长平郡主来给老爷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