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怀城也火了:“那你说怎么办?父亲不是已经说出口!”
龙怀武继续火:“父亲就不应该说!”
余下的弟弟一起攻击他:“二哥你在指责父亲吗?”龙怀武自悔失言,惶惶然对着辅国公赔礼:“父亲,我不是指责您,我是说……唉,”他也解释不清楚了。
自身都难保,怎么还能为成国公出粮?
帐篷外面的士兵高声:“有客来拜!”
辅国公精神一振,他精神本来就还好,此时更是笑容热切,对儿子们道:“应该是阿训来看我,他见到你们没一个喜欢的,你们出去吧。”
帐帘子打开,却是成国公进来。
龙怀城等人见过礼出去,在外面龙怀武道:“他还有脸来吗?父亲当场答应为他出钱粮,他就应该推辞才对。这老家伙,还有他的儿子们,一句话也不说!厚脸厚皮!”
龙怀城早面带考虑,见哥哥们走在前面议论着,他慢慢的落在后面,转回父亲帐篷后面一个人站着。
辅国公以为头一个来关心他的人一定是袁训,龙怀城也这样地看。龙怀城忽然生出一个主意,又不愿意主动去找袁训。袁训住在陈留郡王那里,龙怀城怕两个小舅子遇到,待遇不一样,他又要难过。而且龙怀城还怕袁训不肯见他。
毕竟袁训才到大同府的那天,龙怀城也寻过他晦气。
龙怀城心想我守株待兔子,不信等不到表弟你过来。
帐篷里,定国公拜在辅国公面前,而辅国公和他一样也湿了眼眶,双手扶他起来。“我们和他们拼了吧!”定国公胡子上挂着泪,眼神儿狰狞,显然是让逼到极点,眸子底处俱是血红。
辅国公只是劝他:“今年我代你出,明年再说。”
定国公恨得牙咬得格格作响:“梁山王那老匹夫,他是不把我们逼死他不罢休,老匹夫……”就在这个时候,袁训轻步走进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出声惊动。辅国公对他使个眼色,舅甥都听着成国公说下去。
“你帮我出,你又是哪里来的钱粮?我知道你的情况与我差不多,也快坚持不下去,不是我想出这主意,是辅国公你想想,我们失掉的田一亩地只有几两银子,我们重新屯田一亩地十几两,我府上的积蓄早就空子,梁山王个老匹夫还在剥削……。”
“阿训你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辅国公在这个时候打断成国公。
成国公扭头见到袁训,急忙起身。辅国公就势道:“我们以后再说,成国公,我送你出帐。”
把成国公送出去,辅国公进来就对袁训笑:“你都听见了吧?眼下就是这么样个局面,大家都难,”
袁训道:“别人难我管不着。我只想问舅父你答应梁山王,你有什么法子解决吗?”袁训皱眉:“以我知道的,舅父你出不了双份的才是。难道我和母亲不在的这些年,你又屯了田?不可能啊,如果你屯田,姐丈不会不知道。这不,姐丈也在帐篷里为你担忧,姐丈说他出一半,我出一半吧。”
辅国公呵呵笑了,他让儿子女婿外甥都担心,他自己看不出一点儿担心模样。辅国公笑问外甥:“你哪里有这么多钱?”
“不是有母亲的嫁妆全在这里,这个我作主,取出来给舅父使用,先顶过这一年就是。”
辅国公满意的点点头,外甥大力出手相助,辅国公喜欢得不能自己,以手指虚点着袁训,连连道:“好好,好,这是你对我的孝敬,虽然是借着花你献佛。”
袁训见舅父怎么看怎么不像犯愁,想舅父必然另有主意,也就轻松了,一笑躬身道:“凡是母亲有的,本来就是从国公府中出来的,有外祖父母给的,也有一部分是舅父为母亲置办的。母亲要是知道是舅父用掉,也会喜欢。”
“嗯嗯,”辅国公心花怒放,还是我的外甥贴心。但是他哈哈一笑:“阿训,你看舅父到不中用的时候了吗?”
袁训大吃一惊!
他先是面上有迷惑,再就眨眨眼睛搔头似乎明白,可还是糊涂的,就对辅国公笑笑。辅国公见到外甥面上的神情变化,忍不住更哈哈大笑:“让你看不起舅父,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袁训陪笑:“舅父容禀,本来呢,我以为您是逞一时之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有备而发。那请舅父赶快告诉我吧,别让我闷得不行。您是有后着是吗?”
“那是自然的,成国公和我也一般,我总不能为了他倾家荡产。”辅国公还在看着外甥可乐。袁训回想大帐中的一幕,再问他:“那您为什么不早早的帮成国公出了,一定等着他挨了一拳,”
辅国公悠然自得:“有些事儿,就得等于脓包破了才能上药,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有些矛盾,得暴露出来才行呐。”
袁训咀嚼一下,大为佩服。这一点儿疑问已经清楚,袁训再问另一个关键性的疑问:“按母亲说的,姐丈说的,和我在京里了解的,舅父你近年应该入不敷出才是,”
“什么近年?早十年就是这样!”辅国公白眼袁训,你知道的消息还太不可靠。
袁训见舅父孩子气,更加小心,嘿嘿道:“那您这钱不是打算让我出母亲的那份儿嫁妆,可从哪里来呢?”
辅国公哭笑不得,对外甥使劲儿绷绷脸色,嚷道:“我就非得打你母亲的主意吗!本来不想告诉你,闷你个大葫芦里。可不告诉你,怕你从此眼里就没有我!我还是对你说吧。”袁训一脸的鼓励他:“舅父不说出来,当然我要看错。”
辅国公给他一个大白眼儿:“小子!你打小儿的文章学问功夫全是我教的,你少对我激将法!听好了,今年是个大好机会,起死回生,回生起死。借着这机会,我不仅一把子把十几年的亏空全补回来,还能再为你母亲添点儿嫁妆,你信不信?”
袁训只看他又气吞山河的模样,就一信到底。可还是想和舅父再扯几句,故意皱起脸:“哎,难呐!舅父,外甥劝你别说大话!你要是没钱,还是拿母亲的嫁妆填补是正经的,”
“滚!”辅国公笑骂,撵他出去:“你给老子出去,眼里没人的小东西!”袁训就嘻嘻倒退着走,一面走,一面半警告地道:“舅父,您可不能办违律法的事情,不然的话……。”
“滚!”辅国公再次骂他:“我知道你是个御史!所以才不愿意早对你说!家里有个御史,真他娘的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