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宋九原脸上的微笑慢慢垮了下去……
君有疾否?!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回自己的房间,一边腹诽,一边默默为自己的吉他祈祷。
关廿把吉他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白色的琴身中间是小一圈的黑色部分,他回忆着吉他抱在宋九原怀里的样子,有些新奇。
关廿的世界没有这些西洋景。
他打开电脑的搜索引擎,先后搜了“电吉他组装”“电吉他维修”“电吉他教程”,保存了一堆资料后才想起那包冷掉的肉串。
宋九原回到房间,脱掉牛仔裤直接上了床。
发烧使人变蠢,他感觉关廿没那么待见他,以后还是敬而远之吧…
如果还有以后。
他闭着眼睛,听着低沉而有规律的噪音,分不清是机舱杂音还是海浪的声音。
大脑逐渐昏沉……
脑海浮现月光中的粼粼海面,他暴露于日光下的浑身灼热,他看到父母失望痛苦的脸,听到宋青屿嫌恶的声音:
你生下来就是多余,你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最后是关廿淡漠的,冰冷的眼神……
好冷啊。
在入睡前一秒宋九原这样想。
第7章色批
关廿照例在次日的清晨出去跑步。
当太阳完全升起,海水反射的光有些刺眼的时候,他放慢了速度。
最后一圈。
船头还有昨晚热闹过后留下的一些痕迹,一夜风平浪静,大海没有替他们清洗甲板。
沿着船舷外圈再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关廿脚下踩到一个东西,以为是酒瓶盖之类的,他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停下脚步。
关廿认出来这是昨晚宋九原弹吉他用的拨片。
他捡起来看了看,琥珀色,像树脂材质。他将拨片装进口袋,准备回去放进宋九原的吉他包里。
回屋后,关廿换上连体的白色工装就去机舱舱底了。
印度洋温度高,舱底水容易积聚,作为轮机长,要保证主机运行以及机舱的全面管理,划分工作的事大管会安排,处理舱底水和废油一般是二管的活儿,关廿不太在意,机舱里的活儿他想到的就会自己去做,不会考虑是谁的活。
二管曲长东是在吃完午饭的时候,有值班的机工告诉他老轨下舱底了,他这一航次偷了个懒,还没下过舱底,等他火急火燎跑去的时候,发现关廿已经在操作油水分离了。
完了。
曲长东心下忐忑,走上前去对满身污水的关廿喊了声:“关老轨,您……”
关廿转身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您回去休息吧!我来监测。”曲长东又说。
关廿看了眼时间,自己还没吃早午饭,这个活特别麻烦,得持续监测读数至少10个多小时,一旦读数超过15pp,整个就要重启,而分离出来的废油在焚烧炉里也得烧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