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颐只能努力睁大眼睛,企图让视线聚焦,去理解那些让她看不懂的内容。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太阳穴传来了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感,她下意识捂住了脑袋,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也就在这一刻,周围的声音骤然一停,闪烁的色彩也如退潮的水般迅速流失,梁挽颐只觉脚下一空,紧接着她就被可怕的失重感淹没了,她原本所站立的那条隧道迅速分离瓦解,而她则向着不知名的深处坠落。
直至这一刻,那些未能被她的眼睛所理解的画面才突然开始被她的大脑消化。
爆炸的信息量猛地灌入她的大脑,让她几乎已经没心情再去关心她到底会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看到了幽静的湖水,环山绕林;看到了成片的白桦林;悠远的草甸上,羊群和牛群吃着草;远山的野鹰盘旋而过
她看到了漫天大雪将天地塑性;看到了繁星围绕的玻璃长廊;看到了仿佛拥有着生命的巨大建筑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在塔拉津发生的那些事,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像陷入了一片漩涡中,被无数力量拉扯着。
她知道她所丢失的记忆还不止这些,她只要继续顺着这条路往回走,她就能看到更多内容,比如说五年前,她和陶馨雅几人在塔拉津经历过的事,可正当她要迈出脚步,继续探索下去时,她却好像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梁挽颐?”
“梁挽颐?”
呼唤声由远及近,不停旋转运动的世界突然在这一刻归于平静,像按下了暂停的按钮。
梁挽颐的意识逐渐回笼,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下坠,而是跪在地板上,双手撑地,不停地战栗着。
她忍受着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撕裂感,痛苦地睁开眼睛,她的视线中充斥着猩红的血色,她看到有血迹滴落在了她面前的地板上,溅出一朵朵艳色的花,她反应了一下,才突然明白过来,那些血是从她身上淌下来的。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顺着血滴下坠的轨迹,很快覆上了自己的脸颊,她的手指果然触上了粘腻湿润的血迹,顺着她的鼻子、眼角、嘴角往下淌。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词——七窍流血。
她背过手,用手背不停擦拭着自己的自己脸上的血。
“梁挽颐?”
她又听到有人在叫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陌生,又好像有些熟悉。
她强打起精神抬起头,就见一个人半蹲在她面前,关切地看着她,目光继续往上移,她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