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莺的笔尖一下下戳在那处圆点上:“五年前,我们还只是几个最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可就是这样普通的我们遇上了这个世界上最为诡异的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挽颐问道。
“那些事情我可能没办法跟你明说,”陈莺偏过头来看她,“那会使得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间观测室瞬间崩溃瓦解。”
她道:“我只能简单地跟你说个大概,当时的我们看到了真相,黄采芹也是因此而死的。”
“你说什么?!”梁挽颐很吃惊,“真相不是”
带有污染吗?
陈莺道:“带有污染的,从来不是真相,而是实体”
“或者换个说法应该会更容易理解,”陈莺叹了口气,“真相从来都是客观存在的,而实体借助它们自身的特质,依附在真相上,如同最阴邪恶毒的寄生虫,所以只是知道真相并不会有任何伤害。”
“那真相是什么?”梁挽颐追问道。
“真相无法在我们的世界被说出口,只有在机器里面才能将它完整地描述出来。”
机器,又是机器。
“所以机器又是什么?”
陈莺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你去过机器的,就在不久前。”
梁挽颐怔了怔,随后就明白了过来,陈莺指的是那个巨大的、古怪的、仿佛拥有着活着特质的生命体。
陈莺继续道:“事实上,更准确地说,我们在五年前窥探到的真相,并不是真相的全貌,或者说,并不是真相原本的模样,而是被我们曲解后的真相。”
“当然也得亏于此,实体才没能顺着真相污染我们几个,举个通俗的例子,就好比福寿螺和田螺的区别,福寿螺里充满了寄生虫,田螺里则没有,福寿螺代表着真相,我们吃的是田螺,两者非常相似,但又不是同一个东西,这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能成功走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梁挽颐忍不住道:“你的比喻很生动。”
陈莺因她的话露出了几分感伤:“你忘了吗,我大学的时候,次次语文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她的提醒倒是真的让梁挽颐想起了一些零星的过去,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她突然生出一种隐隐的失落感来。
陈莺轻轻叹了口气:“过去的我从没料到过我的生活会变成现在这样,自然也不会去刻意记住那些生活琐碎,如今恍然回想起,那些稀疏平常的过往,竟也成了再也无法拥有的珍宝。”
她只是这样感慨了一句,也没等梁挽颐说什么,就又继续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