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为上位者的男人装模作样地握了个公务手,甚至相互寒暄了两句。
寒暄的时候,穆行天来到秋澄身旁,以不动声色的姿态伸手搭了把秋澄的腰,是在把秋澄从陆江淮那里捞到自己身边,也是一种主权的宣誓。
陆江淮笑了,站在秋澄另一边的他也伸手搭到秋澄后背,没让秋澄过去。
嘴里对穆行天道:“小穆总,抱歉了,我和秋澄还没聊完。”
说完,两个男人同时从秋澄那儿收回手,好像搂腰搭背的动作不过是表达亲近时很随意的一个友善举动似的——毕竟在公共场合。
穆行天把手插进裤兜,回视陆江淮的神色很淡:“看来陆总没把我之前说的听进去。”
陆江淮弯了弯唇角:“见笑了,小穆总不也没听进我的话。”
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进行正常的友好的社交对话。
秋澄站在他们身旁默默垂眸,不关己事的态度,发呆的样子。
穆行天这时候不再和陆江淮针锋相对,他看向秋澄,默了下,像是想起什么,以温和的声音缓缓道:“梅花开了。”
是赵叔种了有两年的梅花树。
去年冬天前,秋澄给树挂了两天吊瓶,也在穆行天面前嘀咕过,说不知道能不能活。
穆行天当时回秋澄,说会活的。
秋澄:“你哄我的吧?”
穆行天笑:“我拿这个哄你?活了就活了,没活再给你换一株。”
秋澄看向窗外:“会活的吧?”
穆行天:“嗯,会的。”
秋澄把下巴搭到穆行天肩头:“到时候我去拍戏,开了都不一定能看到。”
穆行天翻着书:“我替你看,我看过了,就是你看过了。”
梅花开了。
我替你看,我看过了,就是你看过了。
秋澄往陆江淮那一侧偏头抬首。
留给穆行天的那一边面孔,是冷淡的没什么反应的模样,在陆江淮的这一边,只有陆江淮看到,秋澄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这一幕带给陆江淮的触动太深刻了。
他想秋澄在爱河里蹚了这么深的浑水,他得多爱穆行天。
生日宴早就结束了,陆江淮独自在酒店楼下。
夜里下了点细雨,跑车的敞篷开着,他靠坐主驾,闭着眼睛、微仰着头,感受凉风与雨水的浸没,感受心底里秋澄留下的痕迹。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电梯里见秋澄;想起除夕夜那天酒店门口,秋澄面对杜炎炫时的淡漠和无动于衷;想起秋澄和自己单独吃饭时的沉静;以及刚刚生日宴上,秋澄无声流下的眼泪。
有风穿过了陆江淮心口,那约莫就是秋澄在自己心底流下的痕迹。
陆江淮静静地感受着,有种整个胸腔都被填满的感觉。
他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秋澄的那滴眼泪,就像流进了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