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虞摇摇头:“我来得早,当时没下。”
“没事,你走的时候要是还在下的话,姐夫肯定会来接你。”小秦笑说。
桑虞抿了抿唇,没应声。
她不喜欢向别人借东西,清楚剧院旁边有商铺,等会儿去买一把就是。
只是剧院的修建气派,前面有一块面积不小的广场,外面的出租车不能开进来,她想出去,这一截只能淋着。
桑虞晚上不用登台,也没心情留在剧院看同事们演出,下午再练习了两三个小时,便趁所有人各忙各的期间,独自离开。
这场初夏的雨水还未脱离春日的连绵,泼泼洒洒,半晌不绝。
桑虞按照原先的计划,提前叫了网约车,顺便去外面的商铺买伞,广场那段露天的道路,跑快一些,淋几分钟就过去了。
然而她走到剧院的大厅,就望见门外屋檐下,有再熟悉不过的挺拔身影。
岑野还在。
他上午来的时候,手中空空荡荡,此刻却多出一把黑伞。
桑虞脚步微微一顿,不知要不要过去。
岑野面朝外面的泼天雨幕,不时侧偏一下脑袋,很快注意到了她。
他神色犹如来势汹汹的风雨,阴郁沉闷,大步走过来,把唯一的伞塞入她手里,便冲了出去。
桑虞惊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撑开伞,追上去喊:“岑野。”
大雨滂沱,浑身淋湿不过忽而而已,岑野闷声往前,充耳不闻。
桑虞走不过他的逆天大长腿,尤其还是在随时可能打滑摔跤的下雨天,她追得艰难,接连喊了好几声,前面的男人才停了下来。
“有事?”岑野的口吻极淡,裹挟掩盖不住的戾气,连和街边路人打交道都不如。
他的碎盖刘海湿了几绺,粘黏的水珠沿着脸颊滑落,滚过喉结,没入衣领。
桑虞用伞遮过他的头顶,不自在地回:“淋雨会感冒。”
岑野冷漠地哂笑:“你管我的死活做什么?”
桑虞有尴尬又酸涩,接不下去话,默默给他举着伞。
翻滚的阴云徘徊在上空,雨势正在加大,长时间在外面滞留,谁的衣衫都会遭殃。
岑野视线经过眼前女人已经被水珠浸湿的袖子,夺过了那把伞,搂上她的肩,往剧院外面走。
他的动作算不得温柔,甚至有些粗暴,桑虞猝然撞到他坚硬的胸膛,嗅到混合潮湿水气的青柚味,匀速正常的心跳霎时紊乱。
她抬眸一瞧,黑伞实在是小,不这样紧密贴合的话,他们都会被淋湿。
坐上网约车,隔断窗外的淅淅沥沥,岑野第一时间松开了她,且自觉地与她拉开一个人的距离,晦暗的目光定向外面。
应对炎夏的衣衫不过一层薄薄面料,桑虞左肩处,迟迟残余着他强势的触感。
她不由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用余光偷瞄了岑野一下。
目睹他不善的紧绷面色,她压上唇瓣,一言不发。
两人的缄默维持到进入酒店套房,在玄关换完鞋,各自回房间之前,岑野开了口:“我明天回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