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离水倾,花妖族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白归缓缓地睁开眼,面前是浓稠的黑暗,如同开天辟地前的一片混沌,令人望之烦闷,恨不能运足全力劈开这混沌的天地,重归光明。
她举起手,却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全身的生力正在慢慢地流失,那老者说得没错,在这里她吸收不到丝毫的生之力,待本身的生力耗尽之后,她将重新化作那无知无觉的本尊归镜。
黑暗之中,时间的流逝也变得不可捉摸。她盘膝坐在这一片虚空之中,静静地回思等待。到了这一刻,她已没有对于获救的期待,只是有些遗憾。
她的手指在虚空中浅浅划过,勾勒出熟悉的眉眼。最后的遗憾,只是还没能再见他一面。早知道她最终还是失去灵识,还不如当初便——
她忽然浅浅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取下头上片刻不离的银色发簪,在黑暗中一寸一寸细细摩挲。
发簪忽地一热,她没能握住,竟将它遗失在黑暗之中。这个空间里没有边际,也没有天地,她根本无法判断这发簪究竟去了哪里,脸上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焦急。
最终连它也留不住吗?
她怔怔地,在黑暗中蓦然睁大的双眼终于出现了一丝湿迹。
“师——”她不由自主的呼唤刚刚出口了一个音节,忽然感觉到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庞。
“害怕了?”慵懒的声调在她面前响起。
她猛地出手,抓住来人的衣襟。清冽的海水气息再一次包围在她左右,她的眼泪忽然吧嗒吧嗒,再也止不住。
来人叹息了一声,将她揽入怀中。“别哭,我来了。”
她越哭越大声,将这些年来所有强忍在胸口的心痛,惶恐,不舍,纠结都统统倾泻而出。那人轻拍着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她渐渐收了眼泪,哽咽着在他胸口抹了抹鼻涕。
“你怎么进来的?”她抽抽搭搭地问。
他们既然敢摆下这寂灭之阵,自然是保证了连魔帝也无法闯入阵中救人,而他如今不过是凡人,如何能进入阵中?
四周的黑暗似乎淡去了不少,些微的光芒从眼前那人的身上发了出来。
白归眯了眯眼,看见宇文蒙俊秀的脸,长眉墨眸带着一股促狭的笑意。他的手上握着一方莲台,此刻正发出幽幽的光线。
“八荒莲台竟有此等效用?”她疑惑地问。
“不光是它。”宇文蒙执起她的手,往他的身下摸去。
这无赖的家伙!白归涨红了脸正要抽手,却触碰到冰凉坚硬的鳞片。
她用力捏了捏,宇文蒙倒抽一口冷气。“轻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