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倏地惊醒,一溜烟钻进了床榻底下。
吟风无奈地笑出声。
末了,依依不舍地钻出被窝,朝外喊了声:“醒啦,我这就来!”
周沉的宅子距离明德门很近,离京兆府和皇城却有些远。要赶去做廊食给早朝和上值的官宦们享用,就得比那些人更早些起来。
吟风原本做好了独自坐马车前往皇城的准备。
可当她收拾妥当推开书房的门后,才发觉周沉早就站在府门跟前等她。
依旧着绯袍,只多披着件玄色的披风。肩头已积了几片雪。
肘间还夹着一身厚实的裘衣,见到吟风时,就朝她递了过来。
“我起得晚了些,坐马车怕是来不及,骑马快些。”
吟风低头不语,脸色倒是红了几分。
分明是她起得晚了才对。
顾不上多说,她裹好周沉递给她的裘衣,艰难地跨坐在了马背上。
将将坐稳,周沉便踩着马镫飞快地坐在了她身后。
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缩为不到一掌。
吟风手紧抓着马鞍边缘,后背亦挺地僵直。
可等到周沉抓好缰绳,破风踏出第一步后,那仅仅一掌的距离也在颠簸中消失了。
马背极高,视线里的场景又在飞速移动。吟风不由得惊呼一声,险些没能坐稳。
周沉放缓了马速,视线垂在她手上的纱布,“手弄疼了?”
不待回答,他便又说道:“若是伤口疼得厉害,就不要勉强做廊食了。去找精膳清吏司告个假,让他们先找个人替你。”
吟风急忙摇头,烫了几个水泡而已,本也不严重,休养了一夜已经好了许多。
待适应了骑马前进的速度后,就能放松许多。
只是对话一旦停下来,吟风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落在自己背后。
虽有厚实的裘衣和披风阻隔,但仍能感觉到周沉怀中的温度,以及他身上那股浸润过浓茶的淡香。
吟风拼命找起话题:“对了,她……醒来了吗?”
周沉便答:“已经醒来了,只是还要多休养一段时日。下值后,我带你去见她。”
吟风愣了片刻。
周沉倒是神色如常,“她是我兄姊。”
兄姊,那便是兄长的妻子。吟风蓦地想起昨日心头泛起的醋意,脸色一阵羞红。
原是她误会了啊……
可吟风从未听周沉提起过他的兄长,更遑论兄姊了。就连他府上也只有两名老仆人常住,再没见过他人。
联想到前些日子还怕火的周沉,吟风便不敢开口问他了,恐揭开什么伤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