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多少精神,就连揉他的脑袋都带着几分倦怠,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余漾靠着他的掌心蹭了蹭,问,“你昨晚到底熬到几点?”
许昼顿了一下,“三点多。”
余漾责怪地瞥了他一眼,颇为懊悔,“早知道你睡这么晚,我就不过来打扰你了。”
许昼垂下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来谁给我做早饭?快去吧,我饿了。”
“好。”
余漾匆匆走出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拖鞋给你找出来了,以后不许光脚。”
许昼看他的背影消失,短暂地闭了闭眼,又缩到被子里蜷了会儿。
他正对着窗户,干净清透的玻璃窗上结着密密匝匝的露珠,窗外雾霭一片,整个世界笼罩在森寒的凉意中,被窝的温暖更加令人迷恋。
过了两分钟。
“许昼,许昼!”余漾在厨房喊着,“你怎么还没起来?你该不会又躺下去了?”
“再不起来,你就没时间吃我煮的面了……”
面得吃。
许昼坐起身,开始换衣服。
如果许昼对待学业有十分热忱,那么他对生活只有五分,甚至不到五分。
过去四年,他的生活过得极为粗糙,一旦专注学习,他可以连着一整天不吃饭,直到完成阶段目标。
所以他有胃病。
他不喜欢出去玩,不主动交朋友,一度觉得一辈子就这样没什么不好,他有自己的信仰,想到这儿,许昼看向桌台堆满的专业书籍。
可是余漾闯进他的生活,给他做早饭,带他出去玩,给了他无数游离于理智之外的情绪价值。
他也从最初的讨厌,到习惯,再到现在……
现在,他觉得余漾对他而言,好比冬日里温暖舒服的被窝,他不愿远离。
许昼洗漱完出去,余漾刚好把两碗面端出来,“许昼,你组会在哪里开啊?”
“医学部。”
“走过去要二十分钟,那你只能吃十五分钟了。”余漾估摸着时间。
许昼自然知道,他拿起筷子就要开吃,余漾却拦住他,推了一杯温水过去,“早上起来,先喝热水再吃东西。”
“这么讲究?”许昼接过来喝了一半,又问,“你上哪儿学的这些?”
“手机上随便刷到的,但有科学依据,你胃本来就不好,以后得坚持下去,我监督你。”
许昼不置可否,却把那一杯水全部喝光,接着吃面。
他吃了两口,抬了抬眼皮,“下次别这么早了,睡到自然醒再过来,”
“不是说你打扰到我了,只是没必要,你可以好好睡一觉,等睡足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