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爷爷这次让我过来为了两件事。”
“第一,爷爷说他可以考虑你的提议,让我来把你领回去。”
魏浅予冷嗤一声,“他的考虑就等于否决,我做了他十八年的儿子,太了解老头这种话不说死但又等同于说死的话术。这套对我没用。”
“小叔。”沈启明知道他小叔要做的事,能救日渐衰微的聆染堂,可要逼爷爷点头太难,只能劝和,“你也消消气吧。”
魏浅予一声冷笑,不想再提。
他爸让沈启明来劝他,就是看准他不会对沈启明耍臭脾气,瞥了一眼问:“除了带我回去,他还让你干什么?”
沈启柜台扬了扬下巴,伙计还站在那里半天没挪窝。
“爷爷发觉乌昌这几个月拿货不对,让我来看看。”他在生意经营上有自己的一套,出入账一对就知道里边有什么花肠子。无论是劝人还是查货,于情于理,都要派他来。
“这事也不用查了。”沈聆染牵着茶罐,让小孩在旁边招待客人的红木条桌边摆的八仙椅上坐下,他自己也挨着坐了,回头问伙计:“有糖吗?拿点过来。”
伙计赶紧沏了壶信阳毛尖,用景德镇青瓷碟装了琥珀蜜杏端过来,又要出门买糖,沈启明先让他把自己行李箱拎进来。
他在魏浅予对面坐下,正要摸碟子,魏浅予整个端过去给了茶罐。
沈启明:“……”
“这小孩是谁?”
“我侄子。”
“比亲的还亲?”
魏浅予:“???”
茶罐看到沈启明搭在桌上的手摸了个空,主动拿了两颗推给他。沈启明在当事人毫无意识中单方面吃醋又单方面和解。
伙计出门去了,过了晌的街上又开始热闹,人声如涟漪一样喧嚷扩散,店内却依旧安静。
魏浅予端起眼前的茶,没往嘴里送,视线绕杯口转了一圈,“我大哥看我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店里用一等品掺金粉冒充特等品卖,报上去的货和交的单子都是一等品,一克差十八块钱。”
沈启明并不意外,在来之前就已经料到店里卖假,虽说是分了经营权,但沈聆染的店,一直都有他爸看着流水往来,这心是偏向谁的,显而易见。沈启明不嫉妒,他从小跟小叔一起长大,小叔对他好,他也愿意帮着小叔掌权。
可这家产下是三个人,这俩人和谐,但年龄最大,阅历最深那个不一定甘心。
“这里边的回扣,都被大伯吃去了?”
“不多。”魏浅予说:“特等朱砂一般没人买,买的人大多识货。他想驴人只能挑冲名气来的‘生手’,咱家生意现在,你也知道。”
聆染堂现况,两人不提也罢。
沈启明皱了皱眉头,他的面相就不愠不火的。
“大伯真糊涂了,为这么几个钱。”
“他不是为了钱,他是存心恶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