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业听了这些,短暂的沉默了会儿。
越煌就这么紧张地看着他。
“越少爷,你的解释我接受了,但是现在说这些其实已经晚了!”
“我不会恨任何人,就当这是我的女儿,人生路上的一个坎,穆议长那里,我也不去打扰了,彼此都节哀吧!”
“苏叔叔,您这还是不相信我说的,云裳还活着的事了?”
越煌赶紧说了一句。
苏牧业定定地看着他,“好,如果我说我相信,我的女儿还活着,那么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连个音信都没有传回来?”
“我们苏家小门小户的,对国外鞭长莫及,无能为力,越少爷这么久了,可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越煌被他又一次问住了,几次想说,不是这样的,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让面前这个衰老的厉害的绝望父亲,相信他的话。
或者他自己都没法令自己相信,这么久没有了音讯的穆建勋和苏云裳,还活着吧?
“所以你看,连你也没法回答我,你自己心里肯定也多少有底,知道他们还活着,能回来的希望有多么的渺小了!”
“越少爷,我的老妻,裳裳的妈妈也快不行了,我已经提交了退职申请报告,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女儿,还大难不死的侥幸活着,能够回来,我只对越少爷有一个要求,你现在能答应我吗?”
越煌直觉苏牧业的这个要求,不会是什么好的要求。
可此情此景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认真地道,“您请说!”
“如果我家云裳还活着,能回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以后您也好,穆家也好,都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让她安静的自己活她自己的。能答应我吗?”
“苏叔叔!”
越煌心一沉,果然。
他就知道,苏牧业经历这么一场,对他们这些人,是打从心里厌恶到了极点了吧!
可越煌自己知道,让他从此之后,放弃苏云裳,忘记她,他是真的做不到的。
那个女人,不知何时何地,早已经如同病毒一样,扎根在了他的身体和骨髓深处。
像是最顽固的癌细胞,拔-出不了,灭杀不掉了。
“越少,你能答应我吗?”
“苏叔叔,不管你现在心里是如何想我们的,我想,有一点,我必须要诚实的告诉你,我也好,穆建勋也好,我们或许一开始结实云裳的缘由,不是单纯的男女感情,但是我们并不是没有经历,也并不是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故事的。”
“我只能答应你,如果,如果有一天云裳还活着,回来了,她主动提出来,再不愿意和我们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牵扯,我,我想我可以做到,站在远远地,不被她发现的地方,守护和注视着她。”
“绝对不打扰她的生活,她愿意以什么样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我都尊重她的意愿。这是我现在能承诺给您的。”
“但是您要我答应你,主动放弃或者不要她,我做不到!”
“我们这样的人,未必都是您眼里纨绔的、只知道玩乐,而没有真感情的人。起码我越煌不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心里唯一住进去的女人,就是您的女儿苏云裳。”
说完,越煌站直身体,然后很认真地冲着苏牧业,弯腰鞠了个躬!
挺直身体后,才又道,“时间不早了,越煌不打扰苏叔叔您休息了,我这就离开了。”
“您但凡有任何需要,这是我的号码,请您务必直接联系我,不论什么时候。”
话落,他递出一张,写了他名字和电话的卡片,放到了苏牧业的手里,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苏牧业在他走远后,才把目光落到那白色的简单纸片上,良久,终究没有撕掉,而是折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越煌走进明亮的院长办公室内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已经算是济济一堂了。
不但袁梅裳的主治医生,从上到下全部到齐,心脏科的两位权威的专家,还有外科手术最年轻的一把刀,也全部都已经到位了。
好在院长的办公室很大,还有个专门的会客的长桌子,总算这么多人,也不算太拥挤。
墙上的看片的白板上,所有关于袁梅裳的心脏造影,以及能做的检查的影像的原片,都已经放满了,好几块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