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随着围观群众的话看向郑宇的尸体,盖着白布的尸体肚子确实鼓起来很高,比十月怀胎的孕妇还要夸张一些。
关队长师徒穿过警戒线,报上了身份,跟警方交涉情况。
他们这边正说着,就听人群忽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破了!破了!肚子破了!”
他们下意识回头,就见郑宇鼓起来很高的肚子渐渐瘪了下去,盖着的白布渐渐被斑驳的血水浸湿,底下隐约还能看到有东西在蠕动。
围观的人群早就躲开了老远,又是恐惧又是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在拍视频。
反应过来的警察连忙将镜头挡住,大着胆子揭开了白布——
白布之下,郑宇泡的发白的肚皮像一块被暴力扯烂的破布,支零破碎地耷拉着,一窝水蛇蠕动着从郑宇被撑破的肚子里钻了出来,水蛇之后,还有大大小小的鱼拍打着尾鳍跳出来,跌落在江滩上蹦跳个不停。
里面的内脏已经被吃空了,随着这些蛇啊鱼啊往外跳,还零星带出来不少内脏碎屑。有承受能力不好的人,已经当场干呕起来。
这一幕实在骇人又恶心。
跌落在江滩上的鱼因为缺水渐渐不动了,水蛇却吐着信子往浅水滩滑行。
离尸体最近的警察脸色发白,勉强维持着镇定解释道:“溺水的人肚子里钻进鱼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在场没有人回应他,饶是见多识广的老警察,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带队的警察道:“收队,先回去再说。”
于是姜婪三人只好又跟着去了警局。
面包车跟在警车后面,还是关队长开的车。相比慌得手都在抖的关水,姜还是老的辣一些,关队长至少还能稳稳当当地开车。
关水一个劲儿地念叨:“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真的是那些鳖杀的人吗?”
就是报复,这样的死状也太惊悚了一些。
姜婪眉头微拧,道:“叫人去医院看着张子吧,别让他跑了。那些鳖似乎已经没有耐心了。”
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跟随,到后面试图伤人,再到今天郑宇的死亡……这一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月左右,如果按照人类的方式思考,那就是这些鳖已经彻底没有了耐心,准备鱼死网破了。
张子目前在医院里还算安全,但要是他心怀不轨跑了,说不定就要落得跟郑宇一样的下场。
关水人已经懵了,这时候自然姜婪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连忙给其他师弟打电话,让人去医院看着张子。
听到对方说立刻就去医院,他才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往后靠在座椅上。
……
三人到了警局之后,便被带去做笔录。
关水本来害怕警察不信他们,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那边关队长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甚至连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手指用力捻弄几下,却没有点燃。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可能不信这些个,”关队长声音透着一股沧桑,苍老面容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但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经验,我十六岁就跟着我爹在水里捞尸,到现在满打满算已经有三十二年。这些年我遇到的怪事不少,都是靠着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才能活到这把岁数。”
“捞尸队一年打捞几百上千的尸体,经我手的尸体更是不计其数,受这种肠穿肚烂之刑的,我只见过这一个。”关队长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他不是溺死的,是还活着的时候,被那些东西钻进肚子里,活活钻死的。”
他声音隐隐透出些颤意:“他们这是惹了大祸啊!”
做笔录的警察面露惊骇,干巴巴地道:“这……还是等法医验尸结果出来再说吧。”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让蛇和鱼往肚子里钻?这也太离谱了点。
关队长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咬着烟头不说话了。关水更是整个人都木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