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才要动,耳中却突然传来细微但清晰的声音,“若桐,不要轻举妄动,我心中有数。”王爷?她一愣,顿时明白是王爷在用传音入密与她讲话,为免引来更大的风波,她不敢乱动,淡然静坐。
赫连傲沉声道,“臣弟顶撞皇兄,罪该万死,愿受责罚。”这话就是说,他愿意受罚,是因为不听皇兄的话,而不是承认对萧靖寒有什么无礼。
恭敬地施了一礼,他即脱下外袍,露出精赤的上身来,古铜色的肌肤,肌理分明,显得健壮而有力,前胸后背都布满深浅长短不一的疤痕,足见这战神之名,也是用无数的伤痕和鲜血换来的,岂是侥幸所得。
凤若桐脸上一阵发热,不好意思看他,更加不忍见他受罚,目光转向别处,不敢稍有异动。
萧靖雪则眼睛闪闪发亮,爱慕之意很明显。她一向知道铁王之名,到天龙国见到他时,更加确定这样的人才是真男人,值得每一个女人去爱。可惜当时他们的谋划是,她必须嫁给天龙国的太子,所以并未做他想。
可是现在,天龙国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可欺,在联姻一事上迟迟没有作出答复,再拖下去于两国都不利,万般无奈之下,太子哥哥只好作出让步,她不一定非要嫁给太子,但必须由她自己选择夫婿,这就是说,她可以选择嫁给铁王了,这也算不错。
可一番折腾下来,她到底还是没能如愿,心中对赫连傲更是由爱生恨,恨不得他受些苦楚,所以根本不打算替他求情,先让他吃些苦头再说。
赫连依依赶紧道,“父皇不要啦,十一皇叔也不是有心的,再说他对天龙国可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父皇要是责罚了十一皇叔,会不会让人家说三道四啊?”
景熙帝冷声道,“朕自有主张,依依,你别多嘴。”
赫连依依委屈而又无奈地看向凤若桐,似乎在说她已经尽力,帮不上什么忙。
凤若桐淡然一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让她不用内疚。
北堂馨月原本也是要替赫连傲求情的,可看到赫连依依都没讨到好,估计自己开口也没什么用,就很识趣地退到一边,闭上了嘴。
萧靖寒眼眸闪烁,一时也不确定景熙帝当着他和妹妹的面,责罚铁王是何用意,不过场面上的话,还是得说,他故做大度地道,“皇上治下甚严,小王佩服!不过铁王也是为了维护心爱之人,并无大的过错,小王并无让皇上责罚铁王之意,皇上何不饶了铁王这一回?”
景熙帝对他很客气,不过态度依然坚决,“萧太子好意,朕心领,不过十一弟冲撞朕,饶恕不得,朕若不罚他,他定会越加胆大妄为,旁人还以为朕管束不了他了,萧太子请坐,朕必罚十一弟。”
萧靖寒心一沉,难不成景熙帝是以此来警告他,铁王再有威名,也断然不能越居于皇帝之上,让他别打铁王的主意吗?好个警惕的景熙帝,思虑倒是深远。“如此,恕小王多言了。”他果断不再多说,坐了回去。既然如此,就让铁王受罚也好,刚刚自己面子上下不来,景熙帝这样做,也是多少为他挽回些颜面,这样也罢。
赫连傲无声冷笑,自己失面子,挨打算什么,只要威慑了这些人,他无所谓。
景熙帝冷声道,“铁王以下犯上,冲撞于朕,杖责二十,任何人不得求情,否则同罪论处。”
“遵旨。”
没人再敢替赫连傲求情,侍卫立刻拿着刑杖过来,低声说了一句,“王爷,得罪了。“说罢举起刑杖,啪啪打将起来。所有人都看着呢,他不敢明确作假,下手挺重的。
赫连傲却是面色不改,尽管每一杖下去,他背上就是一道宽宽的伤痕,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眼神越见清冷,一声不出。
凤若桐咬紧嘴唇,冷汗都要流下来,每一杖打在王爷身上,却比打在她身上还要痛,她简直承受不住,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怕是要哭了吧?
好在二十下也不算多,很快打完,赫连傲穿好衣服,“多谢皇兄手下留情,臣弟知错了。”
景熙帝忍着心疼,冷声道,“十一弟,这是给你小小惩罚,以后不可再犯,明白吗?”
“是,皇兄。”赫连傲应一声,即起身回凤若桐身边,握住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凤若桐紧紧抓住他的手,颤声道,“王爷,很痛吧,你手心里都是冷汗哦,还受得住吗?”
那是你的冷汗好吧,这几下刑杖我再受不住,还是不是男人?赫连傲暗暗好笑,不过难得见亲亲爱妃为了他这般惶然无措,他垮下脸来,闷闷地应一声,“嗯,痛的,所以你回去以后要好好安慰我呀!”
话是这么说,他眼睛里却是得意的笑,这么点小伤在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皇兄也不是有意要惩罚他,不过是以此警告在场的人,不要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而已。他再厉害,也只是皇兄的臣子,天龙国的皇上是皇兄。不过用这点小伤就换得若桐心疼流泪,怎么着也是他赚了,何妨继续装可怜,一次赚个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