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女子皆是及笄年华,发上珠翠华丽,腰间环佩玎珰。为首之人着一领水蓝秀云纹百褶裙,乃是宣阳伯爵府的嫡长女——穆琼枝。
穆琼枝的相貌在京城也属一等一的姣丽。虽父族宣阳伯爵府矮了豫国公府一大截,但她出生即为嫡女,极受父兄宠爱。
因而这些年一贯瞧不上身为庶女、却在京城大放异彩的宁嫣。
宁嫣前世就明白此事,与几人并无往来。这辈子有了萧南烛,她的心境更是平顺许多,并不十分纠结女儿家宴场上的得失。
想来是这几名姑娘见柔桑殿下与她过分亲近,心生妒羡罢了。
柔桑也猜到这一点,紧紧握住宁嫣的手,冷淡道:“本公主早早约好宁家小姐、沈表哥一同行猎,便不与琼枝姑娘同行了,尔等随意。”
穆琼枝眸光掠过沈谦言,掩去眸底的不甘心,巧笑道:“那公主可记得当心些,半个时辰前就在此地,元贵妃的御马不知怎地发了狂,朝山里奔去了。”
宁嫣眼尾轻动,柔桑讶声道:“什么?元娘娘可受了伤,有人去施救吗?”
穆琼枝秀眉轻蹙,摇首道:“那会子荣安妃与几位郡王妃都在这里,想来荣安妃娘娘已经派兵去山里寻人了。”
穆琼枝身后的一名姑娘柔柔福礼,轻声笑道:“这长林山里走兽居多,公主与沈公子若要入山间狩猎,千万仔细着,多带些侍从进去才好。”
沈谦言颔首谢过,姑娘们再寻不到话茬儿,只得依依不舍地上马离开。
“这下可糟了,父皇那边点阅兵将的仪式得今晚才能结束,荣安妃的脾性那么凶,才不会好心去救元娘娘。”柔桑咬唇,抬脚踢了踢地上石子。
沈谦言见柔桑面露忧色,「啪嗒」一声合起扇子,思忖道:“太子与宁家三叔南下清查漕运税务,并未参与此次春蒐。若荣安妃有意害元贵妃,那围场的兵力咱们是叫不动的。”
“柔桑你若当真担心,不妨我暗中吩咐沈家护卫进山搜救,元贵妃福大命大,应当不会有事的。”
柔桑微愣,犹疑地望向沈谦言:“表哥,这样行得通么?”
宁嫣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绝对行得通,咱们去叫人一道进山瞧瞧,说不准就碰上贵妃娘娘了。”
早年庆妃谋害元贵妃痛失双子,又间接害死了萧南烛的母妃。这些年柔桑一直对此事心怀内疚,故此对萧南烛与元贵妃极为亲近。
若她们能一道救下元贵妃,柔桑心里说不准会慰藉一些。
宁嫣暗暗琢磨,就见柔桑眸光一亮,忽然道:“对了嫣儿!我记得五皇兄来围场了,咱们可以找他发兵进山。他没有参与检阅仪式,此刻必定就在行宫!”
宁嫣:“……”
她檀唇微启,正要想法子推拒,柔桑又道:“嫣儿这样吧,你先随沈表哥一同去找沈家护卫,我去找五皇兄救人!”
宁嫣只好点头,沈谦言侃侃道:“如此也好,五殿下养在元贵妃膝头,为人向来风趣和善,又不涉政事。他才该是最紧张元贵妃的人,指不定他有法子去围场知会圣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