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似是愣了愣,纤长的眼睫上挂着两滴泪花,爬起身就要跑。
他反手一把拽住狐裘,宁嫣身子一个踉跄歪进他怀里,脑袋重重磕上他胸腔翻卷的的血口。
“你敢报官试试?”他咬牙哑声道。
宁嫣不敢再轻举妄动,趴在他身上小鸡啄米似的乖乖点头。
他趁机清了清嗓音,正要以真面目示人时,宁嫣又不安分地爬起来,斩钉截铁地朝外喊:“阿念快回府去!这宅子里什么都有,我自个儿住一晚!”
侍婢犹疑了一会儿,拗不过宁嫣的性子,只得转身离开。
待宁嫣折腾完,他的精力已然耗光。
灰蒙蒙的天幕下,只见鹅雪飘摇,宁嫣轻软的白狐裘并着绣金红袄裙随风翻舞,如一面艳烈的旌旗。
“不要报官。”
他晕过去之前,拉住宁嫣的袖腕,好脾气的求了宁嫣一句。
次日雪后天晴,正是除夕佳节。
他终究被宁嫣救了起来,大清早踏出屋子,四处冷气袭人,青石瓦檐下挂着粗长的冰锥子,极为寂寥。
宁嫣仍是一袭红袄白裘,自外头推门进院子,讶声道:“你居然醒了?”
他忽然不想摘下面具,淡淡颔首示意,哑声道;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宁嫣灵眸轻转,似是因他的客气放下了戒心,于茫茫雪幕中走到他跟前来。
那双绣花纹的羊皮小靴踩得冻雪咔哧作响,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他察觉到这一点,便又压着嗓音道了声谢,小心地与她拉开一丈距离。
宁嫣当真感觉到安心一般,壮着胆子盯他两眼,微笑道:“昨夜您晕过去,流血太多,我实在没办法,天初亮的时候找了大夫来。”
“大夫为你包扎了伤口,你身上的血迹也是大夫打理的。”
他负手应下,宁嫣便将手中拎着的一包点心伸出来,声音清软:“我溜出去买了小点心,你吃一些再走罢。”
“我可以不走吗?”
宁嫣话音甫落,他不自觉地问出来。
问完又皱了皱眉,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念头,见宁嫣探究地扫视过来,便弱声补充道:“我身负重伤,一时寻不到去处,恳求姑娘收留数日。”
宁嫣微微偏头,眸底滑过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之色:“你家人都不在了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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