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在眼前,我不放心,叫山里埋伏的弓箭手和刺客一起下去找。”
下属恭声答应,急匆匆地招呼远处密林中的刺客寻路下山。
宁嫣透过萧清宴的指缝,粗略地扫了眼林中飞身涌出的刺客。
数百黑衣人如猎鸟一般,手执刀剑、轻功卓绝,面巾之上露出的眼眸凶如鹰隼,一眼便知是极为难缠之人。
宁嫣垂下眼,暗暗呼了一口气。
方才若她直接扑进萧南烛怀里。即便萧南烛有能力护着她、如上辈子钧台暗狱那般带她杀出一条血路,也必定要付出大代价。
或身负重伤,或身边暗卫惨亡……
紧接着,萧清宴会大起戒心,带着虎符琢磨旁的对策,继续无休无止地折腾下去,搅得大燕朝不得安定……既如此,倒不如她来将计就计!
宁嫣压下心底的惶恐,眼角余光看向萧南烛坠崖的土地,地上洇着几滴萧南烛心口溅下的血珠。
她那一匕首虽然凶险,但刻意避开了要害,偏心窍右侧半寸。依萧南烛的身体与武功,这点伤是扛得住的。
且她随萧清宴上山时,偷偷从马车窗子留意过好几次,山崖下三丈之处有一道斜坡。
萧南烛必定有法子脱身,也必定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萧清宴以为他死了……
宁嫣攥了攥手心,指间黏稠的血水如冰块冻住手指,激地她狠狠打了个寒噤。
萧清宴有所察觉,幽深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自袖中取出一方软帕子,温柔地擦拭她手上血迹。
软帕在萧清宴袖中捂得温热,触及掌心,宁嫣却觉得浑身愈发冰寒。
她不敢被萧清宴看出端倪,乖顺地僵着不动,思绪不自觉地飘到萧南烛身上。
萧南烛待她极尽宠溺,少有的两次生气,一次是她少时明明知晓豫国公要遇上刺客,为了讨豫国公欢心,还是上赶着跑去书房救豫国公;
另一次是太子府喜宴,她将会武的侍女调到太子妃身边。
萧南烛会生气,皆是因为她故意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想来这一次萧南烛也会埋怨她自作主张……但她必须再赌这最后一次,赌她与萧南烛之间的默契!
?
萧清宴得到虎符,不愿耽误时辰,直接领着宁嫣乘马车赶往京城。
坐在马车内,他迅速设局传信给南境边关的将士们,严令他们启程回京;
又派急信快马加鞭地送往京城,示意京城的内应们配合他起事。
宁嫣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萧清宴唇角勾笑、笔尖杀伐的从容模样,心中又惧又怕,一阵瘆得慌。
萧清宴此次是赔上性命的买卖,她一时半会儿逃不了,绝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