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孟纸鸢虽有意隐藏,但他还是看得清楚。女子手上那朵从肉里长出来的红花,令人记忆尤深。
只是,他对她并无意,那朵花他也不会闲得无事去关心。
但是眼下,余安不是个说谎的人,他既然如此肯定在天和医馆的那人就是孟纸鸢,其中必定有蹊跷——
思绪戛然而止,陆允时忽然一怔。
思及方才心中所想,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认为余安不是个说谎的人,可分明就在不久前,那人还和永安侯府的人扯上关系。
便是连陆允时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何会不由自主地去信任面前这个人。
彼时,余安心里缓过神来,想着那朵红花越发觉得怪异。
那朵红花是从腕臂长出来的,她却对没有看错,只是常人的骨肉里怎会容许异物生长?
陆允时与她是定了婚约的,想必应该是了解颇深,问问他或许会有线索,不过余安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鼻尖的酸涩被压了下去,余安深吸一口气,道:“大人,孟姑娘的手腕上的那朵花,你有摸过吗?”
说着,她走到尸首旁边,带着布套的手指抚上那处凹痕,心里大致描绘出那朵花的轮廓。
“我原先觉得,那朵花极有可能是长在她的肉里,可那有悖常理,现下摸着这处的痕迹,那朵红花硬度应该不小。”
余安眼眸转了转,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曾注意到一旁的男人因她一句话,早就变了脸色。
“也许那并不是肉,而是附骨。附骨,我曾经听师傅说起过,那是一种在原身骨头上多长出来的一小块骨头,可能是幼年拿出手伤后未能去痊愈,也有可能是天生便有。”
心中摸索出了一点线索的思绪,那双杏眸缓缓弯起,炯炯有神。
“但是,无论哪种附骨都长在皮肉之下,怎么长在外面”余安转过身,就对上陆允时一副能夹死苍蝇的眉头,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只见陆允时面色不虞,两只黝黑瞳孔看似平静无波,却像是吃人的黑洞,隐隐往外渗着怒气。
余安被那双眼睛吓得一愣,一片茫然,不待发问,便听到男人冷不丁开口:“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登徒子吗?”
最后几个字眼,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登徒子
闻言,余安在心里腹诽,难道你不是吗?
共乘一骑时,手心挨着她的酥软便罢了,偏偏山洞里还把她酥软的尖尖儿给弄伤了,当夜沐浴时都出了血丝!
三番两次,不是捏她的腰,就是碰她的酥软,还倒打一耙称自己骂他是登徒子,无赖!
余安皮笑肉不笑:“当然不是,大人可是正人君子。”
少年一副勉强的笑容,陆允时才不信,不过方才那番话也恰恰代表着余安将他和孟纸鸢的婚约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