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卖粥不给勺子?”他真诚地向陈斯愚发问,“那我怎么吃?”
陈斯愚手里倒是有根勺子,他递给方衍,说:“问题不在于勺子,你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怎么在床上吃?”
他热心一笑,接着说:“要不还是我来喂你吧。”
“休想,”方衍身残志坚,“我可以放在床头上吃。”
陈斯愚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床头柜,很矮,跟床是差不多的高度。
“怎么吃?”他笑着问,“趴着吃吗?”
方衍用牙齿撕开勺子的包装,冷笑一声。
“那是技术不行的人才会做的事。”
他在陈斯愚的注视下单手打开盖子,接着稳稳当当地舀起一勺粥送进嘴里,肉香和米香混合出诱人的气味,姜丝新鲜的水汽钻进鼻孔,瞬间勾得空荡荡的胃开始叫嚣着饥饿。
陈斯愚鼓掌:“漂亮,完美,很厉害。”
方衍咬着勺子,弯着眼给了他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陈斯愚忍住一声笑,心里泛起微弱的痒意。
像是一只爬到门顶朝人类炫耀的小猫咪。
“所以,”他礼貌开口,“我该怎么吃?”
方衍指了指手边的小笼包:“你吃这个,然后让老板帮我们再送一份餐具。”
真遗憾,陈斯愚拿过放在一边的小笼包,还以为能共用一个勺子呢。
不过他用脚想也知道方衍绝对不会提出这种解决办法,因此也只是在心里不着调地想了想,就坐回椅子上给老板发消息了。
一餐饭吃完,吊瓶里的液体也刚好见底,方衍按着手背,看向陈斯愚道:“我要换衣服了,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陈斯愚盯着他,唇边的笑意怎么看都显得十分不怀好意,但他只是点点头,说:“好,我出去等你。”
方衍狐疑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这才开始解扣子。
——他总觉得陈斯愚的那张嘴会在这种时候说出些不着调的话。
床上摆的衣服连商标都没拆,方衍换上后提了提裤子,不出意外地发现裤腿和袖口都稍微长了点,他踢了踢依旧酸软无力的腿,轻声自语:
“多的那点身高怎么全长在腿上了。”
不仅如此,连内裤都宽松了些,方衍不太习惯地走了两步,总有种漏风的错觉感,他收拾好东西打开门,就看见陈斯愚靠在墙边,正在回复消息。
“走吧,”他招呼了声,“我们打车回去?”
“不用,我开车。”
陈斯愚说得轻巧,方衍却有点担忧。
“你不会要疲劳驾驶吧?”他对陈斯愚挑眉,“我好不容易活着从山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