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玉战术性地用后爪搔了搔耳朵,别别扭扭对进门的傻大个讲道:“那什么,给你放床上了。”
式粼一看尺玉的小表情,莫名觉得好笑,“你不跟我一起吗?”
“不了不了!”尺玉是那种藏不太住心事的人,快言快语地回应说,“你还是自己看吧,要是不喜欢也别告诉我,我不想听。”
“怎么会不喜欢呢?”式粼有些意外,他走到贵妃榻前将表演自信消失术的小猫咪搂在怀里,用下巴戳了戳笨猫头,“小午送什么给哥哥,哥哥都看作是宝贝的,因为小午本身就是哥哥的宝贝。”
尺玉闻言心脏骤然一缩,搭在式粼手臂上的爪爪也紧了,他呆呆地看向式粼的脸,式粼带笑的眉眼比夕阳还要温柔,这让他再度陷入虚妄之境。
他看见海水被抽干,无尽的鱼儿如深海盛宴般呈现在他面前;他看见九重天上落云梯,而他明明行至半空,却闻声折身而返;他看见奈何桥前碎汤碗,拉着眼前人跳下轮回道……
毁修为,断仙途,到底是《城岭间》骗人,还是他早已被式粼的宠惯洗脑?
尺玉倒吸一口冷气,将思绪混乱的脑袋扎进式粼臂弯,“谁稀罕”分明到了嘴边,在脱口而出的刹那变成了另外一句——
“你,别不开心。”
是啊,他拾花的目的是让式粼开心。
他没撒谎,妖族虽然会骗人,但妖族不会骗自己。
式粼怔怔地僵在原地,心头忽而五味杂陈,是他自以为是地将尺玉误会为没心没肺的猫猫了,实际上尺玉心似玲珑,唯独不善表达罢了。
他缓缓坐在贵妃榻,埋首于羞成鸵鸟的猫猫背毛,哑声回道:“我的小午今日比山花还要烂漫,哥哥有幸坐在家中便赏了这旖旎春色,岂有不开心的道理?”
尺玉羞得耳朵都缩成熟大虾了,他又往式粼胳膊缝里扎了扎,唧哝说:“花,在床上呢,还有鸡腿。”
“胡说,花在哥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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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始终未把脸从猫猫背毛中抬起,尺玉的猫头也在式粼胳膊缝里生了根,一人一猫坐在贵妃榻上僵持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还是阿安过来叫人的。
“东家,板栗烧鸡已经吩咐下去了,晚膳您是在屋里用,还是在庭院用?今日云开,保不齐这星星能缀满夜空呢。”
阿安又多嘴了,他也想哄式粼开心。
“那就在院子里用吧,吩咐伙房一声,晚膳比每日稍稍晚一刻钟。”式粼回了阿安的话,又把脸埋进背毛狠狠吸了一口,“哥哥要去看小午的礼物了,再把早上剩下的半顿给吸了。”
尺玉抖抖耳朵,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爪子抓得式粼手臂更紧了,尾巴不受控的焦虑摇摆。
式粼颠了下软乎乎的肉团子缓步往里屋走,一眼便看见了床上的花瓣鸡腿,嘴角上扬的速度比落流星雨还要快上一些,他屏住呼吸心脏擂鼓般跳动。
“小午准备的鸡腿可真够大的,和前些日子吃的烤鹿腿有得一拼了。”式粼用难以持稳的声线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