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没说什么,只是视线一偏,落到了桌边一份已开封的信件上。
高简瞧他这反应,多半也就是那个意思了,看着心里怪着急的,又好言宽解道,“大人,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
高简是个明白人,一些事情瞧得也通透,“侯爷那边,是不怎么好交代,沈大夫若跟了你,怕是……也没什么正室的位份。”
魏珩眸光微变,听到这话,似是也牵起了些考量。
“还有我们在沧州说的那个什么段阁老……哎呀,”高简一说到这个就犯晦气,也不想提那等癖好,“总归,办法要比困难多。大人您看,当初太原河道失事时,你跑马一天两夜赶过去,就是为了沈大夫的安危吧?”
“还有,你那院子什么时候放外人进去过,狗见了都得绕道,你偏让沈大夫给住上了。”高简激动得语速飞快,话糙理不糙,一一细数着,“之后她高热了,你又连夜过去蹲守消息,还在她的医馆附近安插了眼线看护着。”
魏珩挑眉看向他,心道他倒是有胆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上下尊卑也没有了。
“大人,有句话我一直想说,”高简缓了缓气息,实在道,“既然您心里那么在意她,那根本没必要这样折腾的,反正你们是两情相悦,有什么事大家不能说开了一块解决?而且与其每次都远远飞奔过去,把她放在眼前护着不是更好么?
他说的这意见也未免太有想法了,魏珩开口欲言,面色似乎不太好。
见此,高简只以为又要挨训了,忙轻咳了一声,怂得笑道,“拙见啊,个人一点小拙见,您就当左耳进,右耳出了吧。”
魏珩轻吸了口气,默然半晌,终究是没有说他什么。
不可否认,高简说的这番话,有好几句都是一针见血,虽然伤及面子,却是中肯实在的。
甚至在听到“两情相悦”这一词时,他沉闷的心里,还像溢进了新鲜空气一样,蓦地轻盈了许多。
鱼纹囊……
魏珩暗自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不禁想得出了神。
沧州夜市上,女孩笑着为他作鱼纹糖画的一幕幕,又随着那甜蜜的糖浆,流淌到了他的心里。
‘飞鱼啊,我那天在你的铜牌上看到过,鱼鳍鸟翼,寓意很吉祥的。’
脆亮的嗓音一声声回响在耳畔,掀起了一阵细微的涟漪。
魏珩轻舒了口气,立即拿过了桌边的那封信件,摆在了正中央。
“这是什么?”高简好奇问道。
魏珩没有答话,而是反问,“两年前,金水河畔的花灯节上,发生过一起贼匪行凶的骚乱,都御史的嫡女因此险些被劫。我记得你当时在外出勤,可曾听到什么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