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自坐下,慢条斯理地将油纸一一拆了开来。
看着他这毫不见外的举动,沈青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可是……你昨天也来了呀。”
“大前天,大大前天,也都来过了。”她委婉地笑了笑,尽力想暗示他来得有些太频繁了。
可魏珩却微挑眉尖,不以为意地对她笑了:“你又没不准我来。”
沈青棠:“……”
女孩神色复杂地动了动唇,终还是干笑着又抿上了。
其实她有说过的,只是他没听进去。
明明厚颜无耻的人是他,可沈青棠却忍不住要替他害臊了。
早在他第二次过来的时候,她便曾说不用如此频繁往来。
可少年却有些无辜地皱起了眉,问她明明已诺过恩怨一笔勾销,怎么还如此抵触他进出此地。
她笑意凝了许久,终是无话可说。
他也总会变着法给她送来各样东西,鲜花珍草院里已是快摆不下了,绸缎布匹亦是多如云锦。
她也曾多次谢绝过他的好意,可每每此时,他总要显出一副真心示好、却十分受挫的模样,反正横竖说不过他便是了。
最初之时,沈青棠只是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可当他之后又屡次邀她出游时,她才恍然闪过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他……莫不是在追求她?
沈青棠浑身不舒坦,总想着要和他说个清楚,可他又向来不曾挑破,她也不愿显得太自作多情了些。
索性便将他的这些示好全当做是赔礼道歉了。
没想到,他的耐心竟如此之佳,不仅要来,还是每天都来,一直纠缠到了今天。
魏珩将纸包尽数打开,扑鼻诱人的香气倒是打断了沈青棠的思绪,牵得她不禁投去了目光。
醉枣、雪花酥、酱熏肉、烙旋饼,居然全都是她爱吃的。
沈青棠怔愣得闪了闪眸子,看向他的眼神略有些奇异,不知他都是从何处打听来的。
“合胃口么?”少年依旧带着浅笑,面色毫无波澜,只关注她喜欢与否。
沈青棠一时无言,下意识拿起了手里的绣工活,正想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便先不和他吃点心了。
谁料,他却是个眼睛雪亮的,“在绣什么,是我送你的锦缎?”
沈青棠微微愣住,低头看了看这上面绣的两只欢腾可爱的小鸳鸯,忽然觉得他们好像有些格外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