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钰,”见他笑了,沈青棠也真诚望他,直言不讳,“我不要你的刻意讨好。”
她顿了顿,温声道:“我想要你坦诚相待,想多了解你一些。”
魏珩深深看着她,两相对视间,心中最柔软的一角似被不经意轻扯了一番。
他几乎都快忘了,是怎么度完了过去的十八年。
也许是终日与父亲姨娘曲意逢迎,也许是累月同朝臣恶犯虚与委蛇。
无人在意他的冷暖,无人关心他的思绪。
更无人去教会他如何用真心换真心,如何坦诚情意,好好去爱一个人。
是沈青棠将他从寒潭暗狱带回了烟火人间,自此,他的身边不再只有冰冷的绣春刀。
还有等他归家的灯,腾着热气的菜,以及枕边的一怀温软。
他看她看得几乎失了神,唯有指尖禁不住慢慢拂上了她的额发。
沈青棠不明白他究竟怎么了,只得又提起了手中的花灯,笑着打破了僵局,“那你看看这些灯,我选的螃蟹灯如何?”
她也不知自己在问什么废话,可是心跳还没怦然两下,他便听到了少年带笑的低语:“我喜欢兔子。”
“兔子灯?”沈青棠微有些讶然,仿佛发现了什么令人惊奇的秘密,顿时失笑,“你居然喜欢兔子?”
谁能料想,冷厉刚毅的锦衣卫指挥使,竟会喜欢毛茸茸、软乎乎的小兔子呢?
沈青棠笑得几欲岔气,可魏珩却只坦然承认,“嗯。”
他看向她的笑靥,眼神凝着尤为深澈的绵柔,“是最温善心软,娇俏玲珑的小兔子。”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以至于沈青棠看着看着,呼吸都不禁微滞了一瞬。
“那、那我们就买两只灯吧。”她干笑着提议,又紧张得提起了满手的灯,“这样你一只,我一只,齐整。”
可少年却似是觉察出了她的羞意,仍是带着笑继续看她,真是要多坏有多坏。
沈青棠面热难耐,索性偏过头,抓上他的襟袖,赶紧连拖带扯地催他去付偿金了。
魏珩就那样任她拉拽着,无有不应之理。
行过灯海,两街的纷繁次第现入眼帘。
沈青棠一贯见了蜜饯便走不动道,心中还惦记着医馆里的伙计,说什么都要买上两大包。
魏珩主动接过了她手中的糖葫芦与花灯,正待取出银钱,可女孩却忽的唤住他,婉声笑道:“这个我来。”
见她大方取出荷包的欢欣模样,魏珩有那么片刻的失神,随后也了然地牵起唇角,默默收下了自己的钱袋。
他还是会尊重她的意愿,让她做觉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