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晓,从前听秦颂肆无忌惮地在他耳边乱唤时,他有多妒嫉难平。
可现下,他亦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唤她。
但仅仅如此,还并非是他想要的独占。
只是如今名不正言不顺,他当真是耐着性子,才不逾越界限,以等着铺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她的那日。
听闻熟悉的叫唤,伏于他肩口的沈青棠也不再驾马游乐,只笑着歪过脑袋,好奇嘟囔道:“嗯?”
魏珩的唇沿悄然扬起,借此良机,故意使坏着哄问:“你要嫁与我?”
轻暧的低语似一阵徐风,直拂得女孩心中叮铃作响。
她杏眸微动,双靥的桃红醺染更深,埋首掩住漾开的甜笑后,也不着他道,只顽气地一字一句回答:“不、嫁。”
甜嫩的嗓音里带着“就不依他,能耐她几何”的娇然,引得少年笑意微僵,面色顿时深了几分。
他知道她并未醉得不省人事,也知她是玩心大起,随口与他嬉闹。
可心中翻涌的酸涩已然成势,就是无法被理智平息。
“是么?”他撑着僵然的笑,语气颇不是滋味,“那今晚是不能好睡了。”
“我们还得再增进一番感情?”他语声低沉,不经意扣紧了她的膝弯,危险意味不言而喻。
“哎,不要不要。”醺醉的女孩嬉闹够了,也自知分寸,连忙晃晃小腿挣开他的桎梏,撒娇着环紧他的脖颈,软声怨道:“你又欺负我。”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魏珩微挑眉尖,胸中涩然难言,轻笑着同她对理,“是谁欺负谁?”
“嗯?”他温声问她,可语气已然沉抑得无以复加,“说话直往人心口钻,也不知有多疼。”
即便如此诉怨,他仍是背着她默默往回走,丝毫未有懈怠。
此情此状,再配上这清落的身影,倒是愈显出委屈与伤黯来。
沈青棠知他开不得玩闹,也好声好气地决意服软。
“心口疼呀?”她笑醉了眼波,乖巧地直在他胸前细细摸索,“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她探不到实处,一双酥手轻抚软按,反倒像在四处作乱。
魏珩顿下脚步,指节紧攥,几乎用尽气力,才强忍下心头喧嚣的躁意。
“好啊。”他大方应允,眸光暗得深不见底,不多时,才耐着她作乱的招惹,从微扬的唇缝间挤出了一句不善的低哄,“我们回去再揉。”
彼时,沈青棠尚不解他话中压抑着的深意。
直到房门破开,她被一股清冽的竹香猛然袭倒于书案上,缠温绵长的吻如骤雨落下,她方从这激烈的攻势中,模模糊糊感受到了他难平的心绪。
不由分说的汲取似是带了些蓄意的报复,非要将她欺得眼尾湿红,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方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