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不管你我二人有过何种过往,可现如今一切都过去了。算起来再过四月你就该年满二十六岁,想必早就已经成家立室,绵延子嗣,不好再这般在外沾花惹草。
而我也很惜福,很珍惜现在的日子。今日提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其实是很没有必要的。我们二人都同在京城经商难免以后撞见,我盼着下次相见时,你我二人皆已冰释前嫌,不再如此针锋相对……”
“做彼此最熟悉过的陌生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说罢。
阮珑玲客气且生分地盈盈行了个礼,扭身阔步离开了茶舍。
不知在池旁僵站了多久,李渚霖才将手中的鱼食碗勃然扬起,狠狠朝池中砸去!
水波溅起,锦鲤受惊,朝四处逃散游走而去…
她分明还在意他!
连他的生辰都记得一清二楚!
却心如冷铁,说要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二人在扬州时,原不会有任何牵扯。
起初是她刻意接近!
后来又是她抽身而退!
凭什么二人间的缘起缘灭,全都要她说了算?!
可以爱恨纠葛。
可以两看相厌。
可以是仇人,是冤家,是怨侣……可他绝忍受不了与她做陌生人!
巳时二刻,工部。
任职的各个官员早就当值多时,大多都在俯首案牍,有少数往外走准备对外颁布政令。
自从首辅上任之后,对各部的官员管控得愈发严格,所以除非必要的交流,并未有任何人多言。
王云才亦坐在专属的案桌前,手执毫笔,收集标录着往年的屯种信息,将其纪录在竹简上。
可因昨日被阮珑玲拒了婚,他当起差来实在是有些心神不宁,那张仙姿盛妍的脸时时在脑中浮现,令他心痒至极。
此时首辅李渚霖的贴身侍官云风,快步行至案桌之前,微挑挑眉,拿眼睛斜斜一乜,
“王云才?首辅大人有请,这就随随小的走一趟吧!”
这句话音量不低,“首辅”这两个字刚蹦出来的瞬间,值房内的温度瞬间低至冰点,众人都紧张了起来,几个离王云才考得近的同僚,都不不约而同往后避了避。
得首辅宣召,不是架着登云梯高升,就是跌入无间地狱。
可大抵都是升得少,死得多。
王云才自然也知如此,脸色瞬间一丝血色也无,扔掉手中的墨笔,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跪伏在地上,浑身发颤道,
“伺官!小的仅是个位卑八品的屯田,平日里向来循规蹈矩,什么与逆王勾结、在外说嘴嚼舌内宫……这些小的是从来都不敢的…小的…小的甚至连首辅大人的面都未见过哇!首辅大人为何会乍然召小的?还请伺官示下!”